清晨的风吹过来,让木封打了一个哆嗦,他昨天晚上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变故。先是被绑架淋了一头的冷水,被逼进入一个墓地,在跑得快要断气了后陷入一场幻境中。终于醒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个如同恐龙般庞大的妖怪帝江口吐陕西话。
感受着旷野的风,木封终于有了后知后觉的害怕,他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墓地里面了。旁边地上躺着的黄三几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在墓地中看到黄三被雾气吞噬后变成了白骨,眼前的黄三却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木封不自在地抖了一下右肩,一定不能让这只红头麻雀在他的肩上安家,但先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帝江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解惑人,他的回答让木封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这要从我没有了脑袋说起,你看过《山海经》吗?我记得有人记录了一些上古时期的事情,部分资料流入了凡人世界,被后人汇编成为一本书。”
“没有。”木封很光棍地回答,他对于古文无感。
帝江愣了一下,他明显没有想到这位新入奇门的传人,竟然连《山海经》也没有看过。帝江努力翻找了一下刚刚从盗墓贼四人那里得到的零散记忆,木封好像考入的是数学系,难道是学习数术的,‘数术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职也’,那也应该懂些基础知识吧?
帝江根本猜测不到万千年过去,此数早就非彼数了。
“既然你没有看过,我只能稍微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古有名的妖怪帝江,修士是这样记录我的‘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你听懂没有,记录的人没有多思考一下,像我这么厉害的妖怪,怎么就没有脑袋了?你明白一些了吧?”
木封有些迟疑地点头,他只能猜个大概,“你从前是神鸟,擅长歌舞,所以刚才在甬道里面是你在唱歌?”
“叽叽!”帝江忍不住鸟叫了一下,他把找到头的希望寄托在木封身上真的对吗,这位一点也看不透文字游戏,“为什么你会是奇门的传人,总觉得我找到头的可能性更加低了!”
“等等,什么奇门传人,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木封才是二丈摸不到头脑,他在墓室里面也听帝江嘀咕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不知道?你难道不是拿着一份帛书,按图索骥找到了这个传承的密室?我从几千年前就看守着这个密室,就是为了等到奇门的传人。”
“我确实得到了一幅图画,不过不是什么帛书,只是一张普通纸的副本,而且是被那伙人绑架着来到这个地方的。”
“那你怎么开得门?奇门传承最为古怪,正统一支的传承有严苛的要求,那扇石门只有天赋血脉才能推开,能通过甬道说明你的灵魂符合奇门的传承要求。这两条是后天弥补不了的,所以奇门正宗才会断了传承这么多年。”
木封愣住了,他是真不知道,好像推门的时候,他的手是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刺出了血,然后被黄三逼迫着也根本不管疼不疼,就用受伤的手推开了石门。他就说为什么这么重的石门会被推开,原来里面还有这些讲究。
“误打误撞?”帝江听了木封的解释,同样有些迷惑了,可他只是一个代为看守的妖怪,对奇门内部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当年,奇门正宗推算后世会出现一位很有天赋的传人,委托帝江看守藏星室,说好了他们会把帛书流传下去,让后世之人闯一闯藏星室。千万年来在木封之前不是没有人闯过,但都死在了甬道中,还有人功亏一篑死在了幻境里,所以有一点是能肯定的,不存在偶然,木封的过关是一种必然。
“算了,我们先跳过这一段,奇门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弄清,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们说回我的头。”
帝江说上古的时候,此方天地中有很多妖怪,当然了也有很多其他的修者,他在其中也是一个名动四方的妖怪,因为诞生于浑沌,所以妖力无穷,说他擅长歌舞,其实是说他擅长音攻,只要他一唱歌基本就能击倒一大批修士。妖怪其实也是修者,有修士的地方就有争斗,其他人最怕的就是帝江开口,所以有一群人围攻他,把他的头砍了。
“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可惜他们算错了,我出生浑沌,就是没有了头仍旧可以活着,不过妖力大减是一定的。我的头也是浑沌的产物,除非天外天的大能否则根本销毁不了,他们就把我的头藏了起来,一藏就藏到了万万年之后。”
“打断一下,他们把你的头砍下来要藏起来,我听得懂。但是藏到万万年之后,你是说他们在上古的时候,把你的头扔到了现代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帝江已经不指望木封有些修者的常识,“虽然时空法术是种高深的法术,但是总有些人掌握,而且可以通过复杂的推演找到时空漏,只要他们把我的头往那里面一扔,我的头自然就到了后世。时空漏不能通过活物,可是我的头严格说来已经死了。”
真是太不科学了!木封盯着肩上的帝江麻雀,算了,一只鸟口吐人言都出现了,可以再不科学一些。“请继续,刚刚说到你的头到了现代。”
“我的头没了,当然要养伤,并且把头找回来。后来经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他们把我的头扔到了时空漏里面。为此,我去委托奇门中人,帮我推算一下,我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我的头,谁知这一算就算出了大事,他们竟然算到了万万年后,此方世界灵气枯竭,我很有可能等不到我的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