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云当时耻辱至极,对慕容兰也挂上讨厌至极的标签。
席初云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惊讶发现,想起这段回忆的时候,自己的唇角竟然在不自觉上扬。
他惊慌转身,赶紧收起唇角上弯起的清浅弧度,显得有些惊慌。
他一直认为,只要想到关于慕容兰的一切,尤其和慕容兰那么耻辱的初遇,都会气得满脸愤恨,而今日才惊讶发现,他的唇角竟然不自觉带着笑纹。
他想,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这个错误的表情反应。
慕容兰缓缓皱起眉心,不安地摇了摇头,显然要醒了。
席初云没有再多看她一眼,给她换了一瓶药,便去洗手间洗脸醒神。
这个时候,慕容兰缓缓睁开她干涩发滞的双眼,先是看了一眼周围,见是回到席家自己的房间,目光瞬间暗淡,随即又燃起一丝光亮。
她赶紧吃力爬起来,四处张望,见房间里没有人,费力地张了张干涩的嘴。
一阵刺痛,嘴唇都裂开了细小的口子,嗓子也干涩的难受。
席初云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扫了她一眼,便是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慕容兰见到席初云,猛地一颤,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张张口,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她又咽了回去。
席初云脸色冷漠,忽略慕容兰的欲言又止,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慕容兰能拿到的位置。
慕容兰高烧过后,嗓子干的很,正需要一杯水来滋润。她赶紧端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
席初云真很想提醒她,水还很烫,但慕容兰已经猛地喝了一大口,又赶紧一口都喷了出来。
席初云俊美的脸颊,抽动了几下,“你是蠢吗?”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她还是肩膀一颤,捂着火痛的嘴唇,目光木讷地看向他。
她看到他那一双喜怒不明的琥珀色眼睛,心下一片迷惘。
“怎么了?”她问。
“刚刚倒的水,不知道烫?还是说,你的脑子都用在怎么算计别人!”
他真的很生气,就是莫名的,不知道源头地生气,还烦乱的要命,总想发火。
慕容兰眉心一皱,本想为自己解释一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垂下长睫,一声不出。
席初云看着她那带着几分失落,几分悲凉,几分痛苦又无奈的表情,心下不期然一紧。
她在摆出这副表情博同情?
他冷哼一声,烦乱的只想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
刚要打开门的时候,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兰上面的吊水。
见还有大半瓶,他冷声道。
“想来你也睡醒了,自己看着,没药了就喊护士拔针!”
席初云正要打开门,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席初云打开门。
门外的人,是一脸忧心的华姨,她小声对席初云说。
“少爷,小少爷还是不睡觉。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困的直闹,就是不肯睡。”
慕容兰瞬时双眼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
“我去陪关关!”
她赶紧冲下床,一脸惊喜地扑到门口。
席初云凝眉看向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慕容兰,方才还一脸病弱无力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变成精神饱满双眸晶亮的另外一个人?
若不是慕容兰真的有发高烧,他真的要怀疑,慕容兰这一场又是昏倒,又是意识不清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不行!”
席初云直接拒绝慕容兰。
“关关喜欢我,我能哄她睡觉。”
“你感冒了,会传染关关。”
“……”
慕容兰赶紧整理一下有些微乱的长发,对席初云很认真地说,“我好了!转身的全好了,精神饱满,我感冒好了,不会传染关关。”
当席初云看到慕容兰的手背上,竟然蜿蜒下一串血痕,脸上的惊慌再也遮掩不住。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蠢!”
他恼喝一声,一把抓起慕容兰的手,紧紧按住慕容兰手背上的针孔。
慕容兰这才发现,自己流了很多血,在地毯上,一路蜿蜒到门口。
席初云紧张拽着慕容兰,去洗手间洗去手背上多余的血迹。
一边洗,他还一边说。
“真不知道,你这个蠢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又拽着慕容兰去找胶带,粘贴好针孔,见不再流血,这才长松口气。
慕容兰一眼不眨地看着席初云,声音很低地问了他一句。
“你现在,似乎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