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他也失去了意识。
他还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父亲双手负后,站在病房的窗前,见他醒了,医生说他已无大碍,父亲转身就走了,没有对他说任何一句关心的话,甚至连问一句,他有没有不舒服的话,都没有。就那样冷冰冰的,知道他还活着,就走了。
妈妈的死,爸爸显得很悲痛,在灵堂前默默流泪了两天,妹妹死在那场车祸中,因为未成年就夭折,不得办灵堂,不得收敛尸体,没有墓地没有墓碑,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唯独剩下一张mǔ_zǐ 3人的合影,提醒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妹妹,曾经追着他,在身后喊他哥哥。
后来,他去过几次那个孤儿院,看到那个总是去孤儿院跟小朋友嬉戏玩闹的小女孩。可她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叫“若熙”的女孩子。他不敢去问那些经常跟小女孩一起玩的小朋友们,他怕从他们的口中,听到那个小女孩,已葬身在大海中的噩耗。
他问过爸爸,爸爸说,只在海上发现他,根本没有人看到过一个小女孩。
后来,他就再也不去那个孤儿院了,那个地方,成为他此生最疼痛的记忆。
……
顾若熙说不出话来了,他从祁少瑾的吼声,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抛开对祁少瑾的成见,他的遭遇确实让人可怜又可悲。可祁少瑾的妈妈,绑架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的丈夫要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到可以绑架自己儿子的程度。
陆羿辰一直觉得,绑匪要绑架的人是他,由于他们换了衣服,错误地将祁少瑾绑走。原来事实,不是这样。
祁少瑾痴痴的望着顾若熙,浑浊的目光渐渐清明,从那一场悲伤的往事中挣脱出来,“你一定很好奇她当时跟我父亲要了什么。她要的就是钻戒倾城,跟我父亲结婚的戒指,到死的时候她都想要那枚戒指,你可知道那戒指对我有多重要?”
他慢慢地又笑了两声,“女人真是一种愚蠢的动物,为了自己想要追求的爱情,追求的幸福,最后失掉的却是她自己,包括你顾若熙,你也没了自己,你觉得他就要娶你了,得到了一生一世的幸福,可如果他没有捐肾给你母亲,你会真的爱上他吗?”
祁少瑾将顾若熙问住了,有一瞬的无言以对,接着扬声对他说,“世界上一见钟情的爱情本就不多,不管一段感情的起因是什么,最后爱上了就是结果。”
她是发自心底的对他说,虽然对陆羿辰这份爱,起因是感激。
“不管起因是什么?”他反复咀嚼这句话,似乎在寻找一个自我安慰,所以不管刚开始他对顾若熙的感觉是愧疚也好,感激也罢,到最后,开始喜欢上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即便陆羿辰刚开始对你没有感情,你也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边,就是因为他对你的家人好,是吗?”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很想从顾若熙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顾若熙更关心祁少瑾是怎么知道陆羿辰给母亲捐肾这件事,陆羿辰一直不允许这件事外泄,虽然可以得到无私奉献的好名声,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会怀疑他的身体状况,影响辰光集团将来的发展。
“叶薇薇知道的事,会有别人不知道吗?”祁少瑾闷哼一声,带着讽刺,这就是顾若熙的好姐妹。
“你跟她有什么牵扯?”顾若熙的声音拔得很高,想不通叶薇薇和祁少瑾是什么时候牵扯在一起的。
“你觉得像她那种女人,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吗?”他从第一眼见到叶薇薇,那一双泛着秋波的眸子,总是在他身上徘徊的时候,他就知道叶薇薇的骨子里,透着一股他最厌恶的狐骚味儿。
“所以是苏雅告诉你的?”
“你还能想到苏雅跟叶薇薇联合,算计你,也不算太笨。”
“你们又在谋划什么?难道你们3个人联合起来,想要对付陆羿辰?”顾若熙抽口寒气,他们怎么总是这么多的算计!
“你怎么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反而先关心他?”祁少瑾恼了。他根本没有和苏雅联合,她居然又怀疑他,他已经很久什么都没做了。
“我自己有什么东西还可以失去的?不就一个陆羿辰,一直是苏雅想要的?我一直觉得苏雅对我说的那些话,和对我做的那些事,包括叶薇薇在内,都很可笑。”
祁少瑾不得不惊讶,在她眼里,苏雅和叶薇薇,不是憎恨,而是可笑?
“一旦能被夺走的东西,我绝不挽留,因为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不会被夺走。而在他属于我的时候,我也一定会紧紧抓住,做尽挽留。如果最后的结果,终究不属于我,那么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