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琚很懂事地披上罩衫就熟练地取来了药箱,同时手速极快地摆好了捣药的工具,看了看雁南归手臂上的血迹和伤口,二话没说抓起一把止血的药草便开始研磨,俨然一副小神医的样子。二人配合默契,若是外人看来,他们俩才像是真正的师徒,我才是个碍眼的局外人。
“内伤不轻,你感觉如何?”文溪和尚松开把脉的手又趴在嬴萱的胸腔上默然静听片刻,拍了拍嬴萱的脸颊将昏睡的她叫醒。
嬴萱整个人昏昏沉沉,吃力地睁开眼看了文溪和尚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我虽然也有伤在身,可还是撑起身子挪了过去,将手放在嬴萱的额头上,感受她的体温。
“嬴萱,你别睡,你睁开眼!”我厉声道。
嬴萱听话地睁开看了看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老娘困得不行,就……就让我睡一会儿吧……啊!”
嬴萱突然一声尖叫,我低头看去,原来是文溪和尚在按动嬴萱的侧腰。
“你个没轻没重的臭和尚……你要整死老娘啊!”嬴萱虽然有气无力,却还是不忘骂上两嘴。
文溪和尚舒了口气:“还好,只是肋骨断了三根,没有伤及内脏。”
灵琚听到文溪和尚这么说,转脸就去抓药煎熬。我看得惊讶,小丫头这么快就学会抓药了?
“汤药里白术减三钱,待会儿天亮了再去药铺抓点和尚头一起煎服。”文溪和尚转头看了看灵琚吩咐道。
灵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脑袋一歪无辜地说道:“哎?和尚头?”说着,她抬起小手指了指文溪和尚的脑袋。
文溪和尚笑了笑摇摇头:“我说的是续断,和尚头是土叫法。”
“好哒。”灵琚吸了吸鼻子转身拿起狼毫小笔记在了草纸上。雁南归站在灵琚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想出手帮忙,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只好傻站着。
文溪和尚转而又把上了我的脉,我手一抽缩了回来:“怎么,嬴萱她没事?”
文溪和尚笑笑态度强硬地拉回我的手按在了我的脉搏上:“她无碍,只是断了肋骨。肋骨无法接移,只需固定休养便可自行愈合,已经让灵琚熬了壮骨的药房,只需注意努力排痰,避免并发症就好。至于你……”文溪和尚松开了手,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说道:“本来就有内伤,加之血脉上涌,更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怎么,梦里面是有美艳妖女么?搞得你这么精血上脑?”
我脸瞬间通红,想起血苋那般亲密的挑逗,我便急忙干咳两声,瞥了一眼文溪和尚转身就出门了。
“咦,师父怎么了?要去哪里?”灵琚停下手中的动作,扯住了我的衣袖。
“你师父得去泻泻火,不然就算是神医在世就救不了他。”文溪和尚一脸正色坏笑着戏谑道。
灵琚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松开了我的衣袖就继续研磨草药,一边弄一边嘟囔着:“黄莲、夏枯草、栀子,都是泻火除烦,清热利湿,凉血解毒的药材……”
我听后脸一黑,瞪了文溪和尚一眼,就急忙转身离开了屋子。
我站定在客栈的走廊上,清风徐来,清凉的感觉传递到我的肌肤上,我深吸一口气默然摊开手掌,只见四个闪着荧光的大字赫然印在我的手心:
梦演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