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师父会出现在雁南归的梦境中!为什么我师父会参与到这场朱雀族的大战中?
我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连一旁的嬴萱也看傻了眼。
原来……我师父失踪了四年,并不是走向了死亡,而是来到了圣地,出现在南极门,与朱雀族人并肩作战。
只见我师父突然双手画符,默念咒语,单手直指天穹,随即,一道金光从遥远的天际穿透云层而来,瞬间就包裹住了朱雀和我的师父。
这一瞬间,我师父再也不是我眼里曾经那个吊儿郎当贪财好色的庸俗之人,而像是一名正义的使徒,带着命运的枷锁降临这个苦难的人间。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朱雀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由原本的雀形渐渐融化消散为一团火焰,宛如翻滚的岩浆。流动的烈火缓缓堵在了南极门前,高温炙烤着上前的鬼豹族人,熊熊火光让半边天际都红了脸,从这里看去,整个战场都在火光后面微微颤动。
朱雀……在我师父的帮助下,化作了一堵流火墙,抵挡了鬼豹族的进攻。
可是,我师父又到哪里去了?我急忙四下搜索着,却根本无从知晓师父的下落,仿佛师父跟随着那堵高温的流火墙一起,吞噬了这场残酷的灭族之战。
一切,都如此迅速的结束了。
一旁的雁南归被金光包裹着,从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滚落了下去,应该是掉落凡尘,落入了仙人渡镇的那条小河里吧。
阿巴适时的从一缕黄烟变作兽形,看我没有阻止,就张开嘴开始吞噬整个梦境。随着梦境的坍塌,我在强烈的白光中看到了雁南归潜意识里最后残存的一点点记忆。
那是朱雀化作流火墙之前,对雁南归说的最后一段话,被封存在雁南归记忆的最深处。
“这些年,吾一直对你冷漠严肃,是因吾对你们mǔ_zǐ 有所亏欠,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母亲的死,让吾无法直视你的眼睛……因你和她一样,有一双如此纯澈的双眸。
“那年,吾因守卫南极门受伤而坠入人间,恰巧遇到了你的母亲。养伤期间,吾为了报答你母亲而给那个村子带来了财富与金银,却不料因此要了你母亲的性命。吾因身负重任,伤好后,须归南天,你母亲因担心朱雀神族会因偏见而对你造成伤害,因此没有随吾一同归来。恰逢敌军来犯,吾辈誓以守护南极门为己任,因此久年未回人间。
“随后得知了你母亲的不幸,吾便擅作主张将你接回圣地。你身为朱雀神族,本应培养为一名战士,已守护南极门为重任。可你身上毕竟有人类的血液,吾不想将你至于生死边缘的危险境地,故不允许你使用战魂,不允许你学习朱雀族招式,可你却偏偏背道而驰,执意要成为一名朱雀战士……
“眼下圣地有难,吾当倾尽毕生之力守护南极门,今后恐无法再对你进行庇护。你已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朱雀战士,吾自作主张,抹去了你痛苦的记忆,吾希望你今后能忘却仇恨,在人间安然生活下去,不再受守门使命的桎梏,拥有一个可以选择的未来。
“若将来机缘巧合,你唤起了这些记忆,听到了为父的这段话,吾不求你原谅,只愿吾儿一切安好,不要再回到南极门,在人间三两好友,携手此生,放下冤仇,平凡终老……
在白光的渐渐消散下,我和嬴萱回到了现实。房间里的雁南归已经醒来,沉默低头不语,我和嬴萱只好退出了房间,留他一人消化那些被父亲亲手抹去的记忆。
我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若是我不帮助雁南归化梦,那么雁南归就不会想起这些残酷的现实,包括他母亲的死,包括他父亲的牺牲……那么这样,他就真的会像朱雀所说走上平凡的远离杀戮的人生吗?他若不是恰巧遇到我,是否仍旧会选择寻找那些丢失的记忆,不甘心按照他父亲所希冀成为一名普通人……
世上的一切皆有因果,我相信雁南归是不会甘心沦为一个平凡人的,他体内高傲的战魂无时无刻不彰显着他身为朱雀神族的使命感,即便他没有遇到我,他也会通过别的方式来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揭开仇人的面孔,踏上一条战士应该走的复仇之路。
而我,也正是因为帮助雁南归,才获取到了我师父的信息,知道了我师父与鬼豹族的争斗。所以,到底是我在帮雁南归,还是雁南归在帮我,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窗外已是清晨,我和嬴萱稍作洗漱后就一起下楼吃早点。新鲜出炉的烧饼糖糕吃起来都索然无味,一碗稀饭下肚,我俩仍旧是相视无言,各怀心事。
“你怎么了。”嬴萱看我精神不好,主动跟我搭话。
我从怀中掏出那枚天眼捏在手上看了看:“没事……我只是在想,师父到底去哪里了。”
“放心吧,刚才在梦境中也看到了,你师父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圣地。”嬴萱试图安慰我。
我摇摇头,用手指摩挲着天眼说:“可是这场灭族之战后,我师父又到了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要躲着我,还有,他为何和我的容貌如此相似?”
嬴萱被我问住了:“这个……说不定你是你师父的亲生儿子呢。”
我瞪了她一眼。
“还有,鬼豹族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对鬼豹族产生熟悉的恐惧感。鬼豹族去攻打南极门企图掠夺天神之力,又是为什么呢。”我趴在饭桌上,吃剩下的半个烧饼招揽了路过的苍蝇,我抬手挥了挥,随即又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默默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