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玉岫的等级还接触不到这种新式的记账方法。
花盏知道自家主子有多讨厌这种老式的帐,因此,便想着要教一下玉岫。
玉岫虽不太明白何为新账,但看皇后娘娘一脸纠结的看着皇庄上的账册,想也知道应该是一种好方法,便道:“那就多谢花盏姑娘了。”
薛明珠有些吃力地看着这本老式的账册,真是费了好半天,才算看完。
这些来这儿的宫女,年龄各不相同。
有的大些,三、四十岁这样;有的小些,才刚刚满二十岁,符合条件。
买的田地也不一样,有的多些,有的少些。
但能看得出来,都是经过了仔细的考量之后才做的决定。
买的多些的,多是一些年纪比较大一些的宫女,出宫时领的银子也较多一些,所以,多买了些这样收的租子也能多些,可以让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买的少些的,多是些年轻的宫女,可能是想多留些银子傍身才安全。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薛明珠还了账册后,又问了问庄头关于明年春耕的事情……正在说话间,外面跑进一个小宫人,欢喜着说道:“那个人醒了……”
庄子上有一个赤脚大夫。
给开了两贴药硬灌下去,又灌了些米汤下去,刚刚悠悠的转醒了。
“醒了?那可太好了。”
花盏开心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命。
孙蓉娘的命够苦的了……
玉岫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
若是真的因为她的原因,而让孙蓉娘丢了一条命,她得自责一辈子。
“去看看吧……”
薛明珠淡淡道。
西郊皇庄的条件不比皇宫,但也算是好的。一水儿的青砖瓦房,门窗的缝隙都补得极其严实,密不透风,虽然朴素却足够温暖。
孙蓉娘正倚在火炕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头发虽然依旧蓬乱,脸色却好了许多,虽未见红晕,但至少也不是青色的了。
虽然,孙蓉娘不认识薛明珠,可是,她认识玉岫。
她知道玉岫是这座皇庄的负责人。
可是,玉岫却还是恭敬地走在一位尊贵的少夫人的身后,她便知道这位少夫人的身份应该是不简单的。
孙蓉娘不知道是谁救的她,但是,想也是这几位中的一位,连忙起身,跪在火炕上给薛明珠她们磕头。
“多谢贵人搭救……蓉娘在这里给您磕头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头磕得‘咣咣’做响。
孙蓉娘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睁开眼睛,她竟然还活着。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几乎要冻死人的寒冷。
“快起来吧,身子还虚着呢,讲那么多虚礼做什么?快躺好……”
自有下人为薛明珠搬来椅子,薛明珠落坐后,连忙制止了孙蓉娘。
她让人救她也不是图这些。
还是养好了身子最重要。
能醒过来,就是上天垂怜,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孙蓉娘,你怎么会晕到在庄子门前?你不是回家了吗?”,玉岫很是担心的问道。
因为天气寒冷,她们这里又是皇庄,平日里轻易是不会有人来的,因此,最近庄上十分冷清,大家都不愿意出门,都躲在屋子里。
若不是今天皇后娘娘来了,等扫雪的粗使婆子出去扫雪时再发现孙蓉娘,怕是孙蓉娘连命都没有了。
孙蓉娘倚在床头,默默垂泪。
其实,她不想来这里给玉岫添麻烦的,“只是,大雪的夜里被打出了家门,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里那么冷,屋里的人们都不敢想象,她是如何一个人在风雪交加的夜里独自一个人走了那么远,来到这里的。
“这个恶妇!”
玉岫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做响。
她上次见到孙蓉娘的时候,她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皮肤,这才回去多久啊,就又打她?!若不是被打得急了,孙蓉娘怎么会在大雪夜的逃出家门?
这不是逼孙蓉娘去死吗?
都是女人,玉岫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恶毒?!
“拉开袖子,我看看。”
屋中没有男子,薛明珠皱眉道。
孙蓉娘抹了把眼泪,挽起了胳膊上的袖子,只见一道道荆条抽打伤痕露了出来,深深浅浅,一道摞着一道,旧伤连着新伤,肿胀发紫,有的地方竟然都流了脓……
“嘶”
满屋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