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为自己上完药之后,如释重负,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她睁着眼睛,忽然出声道,“暖暖,我找到江澈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很开心,你,现在好么?”
听到唐宁这么说,我心中激动到了极点,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唐宁的手,问她一句,唐宁,你看到我了?
只是,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唐宁的视线一直落在床顶,她那副模样,显然不是看到了我,而是在自言自语。
“暖暖,我一定会和江澈白头偕老,这一次,我再不会放手,暖暖,你和顾长风,也一定要幸福。”唐宁伸出手,颇为吃力地扯过旁边的被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知道,唐宁一定是累到了极致,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唐宁的睡颜,唐宁比我上次在梦中见到她的时候,又瘦了许多,塞外的风沙很大,她来到军营,至少也得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不过,她的皮肤,却没有被这塞外的风沙吹粗,她的小脸,依旧是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唐宁这一觉睡了很久,我眼睁睁地看着黑夜来临,又看到太阳爬出了天边,可是唐宁还在沉睡之中,看到唐宁苍白的小脸,我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唐宁,唐宁该不会就这样一睡不起吧?想到这里,我伸出手就探向了唐宁的鼻端,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我什么都感受不到,连唐宁是生是死都感受不到。
我心中正急得不行,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转过脸,发现竟然是百里澈。百里澈依旧是一身胜雪的白衣,他的眉头紧皱,眉宇之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焦急,这三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牵肠挂肚,百里澈虽然自己没有觉察,但其实,他的心,却早就已经不自觉地落在了唐宁的身上。
“阿宁!”百里澈快速向床边走来,我知道百里澈不会撞到我,但我还是识趣地站在了一边,他站在床边,轻唤着唐宁的名字,见唐宁的小脸由昨日的惨白变成了绯红一片,他急忙伸出手,向唐宁的额头探去。
看到百里澈那副模样,我知道唐宁应该是发烧了,他看着唐宁,眉头皱得更是厉害了一些,他对着帐篷门口大声吼道,“传军医!”
“不要!”听到百里澈的声音,唐宁却是猛地张开了眼睛,她的眸中,带着一次无力的慌乱,他看着百里澈,焦急地摇着头,“右相,不要传军医,求求你,不要!”
“阿宁,你若是再不让军医瞧瞧你的伤口,你会死知不知道!”百里澈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急迫,“阿宁,若是你死了,本相会愧疚一辈子!”
“右相,阿宁不要看军医!”唐宁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阿宁不要看军医!”
看到唐宁这副模样,百里澈若有所思,我想,他应该是想起了昨天唐宁所说的什么自刎的话,他沉默许久,缓和了语气,看着唐宁说道,“好,阿宁,本相不逼你看军医,但是阿宁,你总该让本相看看你的伤口吧?”
“不用了右相,阿宁已经为自己上过药了!我用的金创药很管用,我的伤口,很快就会好的!”唐宁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胸口,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下。
“阿宁,本相与你都是男子,你这班遮遮掩掩的做什么?难不成……”百里澈拉着长音,看着唐宁说道,“难不成……难不成阿宁你并非男子,而是女儿身?”
“右相,你在开什么玩笑呢!阿宁怎么可能是女儿身!”唐宁急忙为自己争辩道,她因为太过着急,脖子上的喉结狠狠地动了几下,盯着唐宁的喉结,我心中不禁失笑,唐宁这伪装,的确是不错,连假喉结都用上了。百里澈自然也看到了唐宁的喉结,他盯着唐宁的小脸,眸光更是深沉了一些,那张千年不变的清冷脸庞之上,竟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狼狈。
“的确,你有喉结,不可能是女儿身。”百里澈的眸光黯了黯,随即伸出手,“既然你不是女儿身,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来,让本相为你上药!”说着,手就已经探向了唐宁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