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羡慕啊!”孙真在码头上看着船上兴奋挥舞双手作别的水兵们,忍不住感叹出声。
王进民侧头看了他一眼道:“羡慕什么?没回山东的时候,心心念念要回来,现在回来了,你又觉得待不住了?”
孙真应道:“回来没找到家人,这登州还有什么好牵挂的?要论过日子,这地方别说比三亚,就算比澎湖、舟山都远远不如……”
王进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话头道:“那给你在福山县分几十亩地,说个媳妇,让你就地退伍回去过日子,你还想回南方吗?”
孙真瞪眼道:“要有这种好事,我还去南方干嘛?”
王进民笑道:“这不就是了?你觉得日子不好过,还不是因为部队里约束太严了。”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孙真连忙否认道:“我对执委会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首长让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也就是嘴上羡慕一下,可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们两兄弟说话你怕什么,难道我还会打你小报告不成?”王进民对于孙真的谨慎小心也是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你们特战营明年估计就要挪地方了吧?”
孙真点点头,左右看看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的消息,明年多半是调要去辽东了。”
“去打旅顺口的野猪皮?好事啊!”王进民不无羡慕地说道:“可惜打旅顺没我们骑兵什么事,只能给你们加油了!”
孙真道:“我们去的地方未必是旅顺口,上头的意思是要在辽东半岛海岸线发动袭扰战,打乱后金军的军事部署,我听说以前陆军在安南作战时也采取过类似的战术。至于有没有你们骑兵的份,那就要看你们哈首长能不能安心放你们去了。”
“那看来明年国防部的重点就是放在辽东了!”王进民听完孙真所说,心中对来年的军事部署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对他们这些出身北地的海汉jūn_rén 来说,其实也早就明白自己最终还是会回到北方来履行使命。海汉对于辽东的规划虽然只是高层的机密,但他们这些基层军官也并非对此一无所知,从日常的训练内容,物资筹备等等细节,基本都可以推测出国防部下一步的目标和方向。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只要不是被派去攻打大明的城池,他们基本上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而前往辽东与后金作战,这无疑可以缓解大明所面临的外部军事压力,他们也更乐于接受这种性质的作战任务。
孙真接着说道:“不过要占领旅顺口,明年多半还会向这边增派部队,要是不想办法在本地开荒种地,单靠着从南边用船运过来,估计还比较麻烦,毕竟现在还多了个东江镇,那边听说可是个大包袱,岛上好几万张嘴等着吃饭。”
“那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了,首长们肯定能考虑周全的。”王进民压低声音道:“我最近在福山县城那边听说一些消息,本地有大地主想跟首长联姻,这要是谈成了,估计土地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个八卦消息让孙真也是很感兴趣,当下便追问道:“哪位首长被人看上了啊?”
“还能有谁?陈首长啊!年轻有为,身居高位,又还是单身,这在那些地主眼中,怕不是肥肉一块。”王进民说到这里,还特地叮嘱道:“这消息你可别到处说,诽谤首长这个罪名,我可是背不起的。”
“你放心吧,这罪名我也背不起的。”孙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其实关于有本地乡绅找陈一鑫说亲这件事,在海汉阵营中也并不是只有他俩才知道,至少在陈一鑫所率的部队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穿越者在海汉社会体系中的地位虽高,但也并不妨碍普通民众会探寻他们的一些私人生活状况,并对此进行私下的讨论。针对名人的这种窥私欲,本身就是大部分人的一种自然习性,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无法禁绝,在海汉社会中也是一样。就算是规矩森严的军中,也不免还是会有很多人对首长们的八卦新闻感兴趣。
不过当事人自己就没这么轻松愉快了,陈一鑫在这个月已经迎来了第三次媒人造访,这让他感到有点难以招架。对付这些巧舌如簧的媒人,要比在战场上对付敌人困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