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不要急着让他进宫,接下里的计划暂缓,且静观其变。”神秘人指着那个拄拐道人道。
如此看来,那个拄拐道人,便是段朝用了。
郭勋皱着眉头道:“有必要如此吗?陆炳也没有三头六臂,更不是洪水猛兽,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因为一个人停滞?”
“陆炳不可小觑。”毕云却和神秘人的想法一致:“陆炳掌握着锦衣卫,以他的敏感,一定会调查段朝用,我们还是隐藏的深一些……皇上急于修仙得道,之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们东厂加御马监,再加上我们郭家和诸多勋贵。朝中势力占据大半,一个陆炳和锦衣卫算的了什么?”郭勋有些不同意,道:“邵元节死了,国师真人却传给陶仲文,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渗入道门?得到皇上的信任和依仗?”
“天下人都知道,谁能在修行上帮助皇上,谁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道理,并非只有我们懂,也不止有我们的眼睛在盯着。”神秘人开口道:“这次奉上仙器,乃是抛砖引玉,只要嘉靖每日看到这些银器,便不会忘了段朝用和你翊国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等等看,机会一定不会太远。”
张勋扫视一周,见大家都反对,看到段朝用的时候,见段朝用只是谄媚对自己笑。张勋皱皱眉头,没有再提出异议。
毕云回到宫中,却没有回东厂,而是去了御马监。
还是那个房间,孙洪在那个床上苟延喘喘了这么多年,却还好好活着。
见到毕云进来,孙洪嘶哑道:“如何?”
“皇上大喜,应该是记住段朝用了。”毕云恭敬道。
“很好……咳咳咳咳咳……。”孙洪吃力的道:“皇上这些年修道、炼丹、修祭坛,盖道馆,养着大批的道士斋醮……咳咳咳咳咳咳……这些都是要用钱的,若不是陆炳这些年给他在北方和南边弄了一些银子,皇上早就没钱了……咳咳咳咳……这黄白之术,在皇帝心中,也许没有丹鼎之术重要,但是皇上也一定会上心的……接下里我们再献上一次银子,然后献上“红铅”和“含真饼子”结合的炼丹术,皇上一定会倾向我们……到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的权……咳咳咳咳……权,权倾朝野。”
孙洪说完,喘息了半天,才又接着问道:“打算何时进行下一步?”
“翊国公说今天去献礼的时候,碰到陆炳在场,所以,大家商议决定,先暂缓……。”毕云将商议的过程,一五一十的给孙洪说了一遍。
孙洪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陆炳不简单,虽然他不一定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咳咳咳咳咳……做事要稳妥,确实不能太急……云儿,你长进了……咳咳咳咳咳……”
毕云见孙洪咳的厉害,上前为孙洪顺气。
孙洪抓住毕云的小手道:“云儿,只要你好好跟着义父,义父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咳咳咳咳咳……。”
“是……全听义父的。”毕云温顺的道。
“咳咳咳咳咳……好,很好……今天义父很高兴,你对义父没有一点隐瞒……咳咳咳咳……很好很好。”孙洪吃力的说完,仰面躺在床上喘息,他没有看到毕云眼中闪过的一丝狠厉。
毕云听出来了,这老东西对今天在翊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问自己,只是在考验!在试探!毕云心中愤怒,却更加不敢流露出来。这老东西能够知道翊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要么是在翊国公府上安插的有人,而且级别不低,不然肯定无法走近偷听。要么是……今天在坐的人中,有人私下和老东西有联系。想想当年陈洪,倒台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手下张陌跟孙洪联系上了,两人合谋,才有了之后陈洪那么容易被推翻。耍这样的手段,对孙洪这老东西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