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璲点点头道:“大师心忧天下疾苦,愿自身化明灯照亮长夜,本王府里却供的是弥勒佛,偶尔佛前占卜,有些事儿大师还没看到本王却看到了……告辞!”李璲言尽于此,转身出了禅房,身后只留下一声叹息,鉴真道一句“听凭殿下安排就是了”自顾去佛像前叩头请罪罢了。
李璲对和尚好感匮乏,一刻也不想多待,哪怕宝鉴寺与众不同,还是能威胁就威胁让鉴真服了软,只要老和尚心有执念非要让佛法占领东瀛岛,他就不舍得牺牲,也就只能忍了。这样皆大欢喜,否则李璲真的打算让一代高僧葬身鱼腹。
而鉴真和尚对于李璲的要求也是能接受的,对于草药我不信整个日本岛上就不生长,大不了多辛苦些我踏破铁鞋去采摘,和尚还怕吃苦么?对于一些技术书籍我心中能记多少算多少,到了那边默写出来就是了,原本也不似佛经重要。
十天后长江边的燕子矶上旗帜招展,唐明皇亲自设宴为鉴真大师和遣唐使践行,多治比贱贱的对仪王李璲笑,又是敬酒又是感谢,而李璲也拉着吉备真备的手不松开,又是舍不得又是恨别离,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奸情呢!殊不知遣唐使以为自己暗渡陈仓大功告成,而李璲心生悲悯的确定眼前的遣唐使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只有鉴真大师应付完皇帝赐节、披红、降旨等仪式后,就一直捻着佛珠默默的念经,蒙在鼓里的唐玄宗还笑嘻嘻的问“大师念的可是祈福经?”换来鉴真落寞的回答“老僧念的是往生咒……”逗得一众送行的人哄堂大笑,只以为老和尚醉了。
日上三竿,众人返回,大船起锚之时只有仪王府一行还矗立燕子矶头长久的凝视。萧子琪见周围再无外人,揽着李璲左臂轻语:“夫君如今做事倒是留有余地了耶,妾身还以为你会压根儿不和鉴真大师说,直接给他四艘树胶黏合的船一了百了呢!明明不是说不想番邦有所收获么?”
“呀……”背后的袭人等四个丫鬟听萧子琪说出胶粘大船的话,几乎同时吓得叫出来,李璲回头看看晴雯捂着嘴花容失色、袭人低头不语眉头紧皱、麝月揉搓手绢小脸煞白,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非是我留有余地,而是看要他们收获什么,小笨蛋,”李璲在萧子琪额头轻吻一口,耐心的解释道:“他们想要的是理工技术,这是本王绝不容外泄的,而鉴真大师传播佛法本王是求之不得,仿吐蕃例,本王赶工印制了满满一船的佛经、佛像让鉴真大师带去,如果东瀛人手一册从此皈依、那我大唐不战而屈人则幸甚!”
李璲远眺快到天际尽头的五颗黑点,袭人也快趴到自己背上了呢。而萧子琪大眼睛转啊转,突然笑问:“除了装载书籍匠人的两艘船注定沉默不去提它,那么,夫君给鉴真大师乘坐的船、给遣唐使乘坐的船、装载佛经佛像的船为何形制各不相同呢?”
俏兮兮的王妃发问了,正问到李璲的心坎儿上,雄姿英发的朗声道:“没错,一艘福船、一艘沙船、一艘鹘船,哈哈,为了一举多得嘛,本王还指望这两艘船完成运送任务后返回来呢,到时候就可以知道各种船型在远洋航行中的优缺点了啊!”
此言一出,挽着李璲右臂的沉默寡言李季兰,顿时来了精神,眼眸中闪着光,几乎惊叫出来:“殿下有探索远洋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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