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真打四十杖,毕竟黄蜂卫手里不是木头板子,是纯钢的棍子!才打了六七下,几位带头抗议者就奄奄一息了,高适叫停,让仆役把他们送回家去,但却单单留下了那个做苦工的抬进了刺史府。有些事一时想不周全,还得和仪王商量过后定夺。
高适打马飞奔往武学院,不用问也知道仪王泡在那里。一路行来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在进山的山口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三重检查不说,就差脱光屁股了,还被四下里时不时闪过的幽蓝冷光瞄的浑身冷颤,估计高适一句对答有个结巴就会瞬间被射成刺猬。好不容易金牌递进山谷换出来手令,这才舍弃随从孤身一人步行进山。
远远的看到点将台上的李璲傲然挺立,高适四下扫视又闭了嘴,知道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儿,只好蹑手蹑脚沉默在李璲背后。但只见那教军场上烟尘弥漫,两个中队的武士刚刚一身碧绿的油彩没入了两侧的山林。高适不明所以,幸好茗烟乖巧的递过来一杆瞭望镜。
数里外,那莽莽山林中影影绰绰只能看到有影子在动……到底是不是人的影子,实在不敢肯定!而瞭望镜的视野有限,看见这一片又忽略了那一片,高适的眼神都眩晕了……其实两拨人身上的油彩颜色略有区别,一队偏青黄,另一队偏暗绿,但腰间悬挂的诸葛连弩是一样切掉尖头的,背后制式唐刀一律裹了绸布,只有手里的短锥轻巧的扒拉开纵跃间碍事的荆棘,各个如蛇般灵动。
高适还没看懂这是在训练什么呢,只见那高山上突然惊起一片鸦雀,扑簌簌凌乱的枯枝残叶夹杂着羽毛荡起,七八道红烟笔直的窜上高天!高适心头一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实战演习?不会真的见血吧!”
“当然不会啦,嘘,仲武先生瞎操心,”茗烟的香扇适时的扑在高适嘴边,把他的一惊一乍拍了下去,小声的咯咯笑着说:“太远的看不清才惊心,您还是看看近处的演练吧,军阵队列比较有趣味哦。”
随着茗烟的指点,高适放下瞭望镜,才发现点将台下已经整齐的排列出二十八个百人马队,雪白的铠甲如冰晶雕成,新奇的头盔竟然连整个脸颊都盖住了,只在眼眸前略有玻璃透视……人如此,战马亦如此!若不是鞍桥上挂着长槊、手里握紧了短枪,真真是不动如山,一人一骑就是一座钢铁巨盾。
高适刚要发问“这又是新组建的卫队?”话到嘴边,茗烟已经抢着交给实底道:“这是紫蛟卫做队长,又从咯咯折冲府抽调来训练的雪狼卫,先生觉得怎么样呀?好不好看?咯咯,有皇上的安危问题摆上台,咱家的雪狼卫可就能见天日喽!”
高适恍然大悟,赶紧抻着脖子往下仔细看。这时候李璲铁着脸挥动一杆令旗,之间二十八队雪狼卫方阵有条不紊的流转出四个北斗七星形,又互相头尾相顾连绵不绝。那沉重的钢铁洪流在校场上踏出鼓点般的沉重节奏,光是这震天震地的声响足以吓破敌胆!长槊刺天就是条银龙升空,短枪戳地就是具猛虎下山。
半个时辰的战阵演练,要做到气不长出心不狂跳,高适突然想到这武学院竟然不光是训练战士,还在训练战马啊……欣喜的点点头,这时候演练结束,高适才敢凑上前打扰李璲:“殿下,城里出了个难解的局,还要您来开动脑筋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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