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醒的可还不够哦……咯咯,”李季兰突然掩嘴而笑,弄得许远诧异起来,怔怔的看着她,李季兰赶紧解释道:“小女子路上看连拱式图时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既然单拱式可以换做连拱式,为什么不能把一座桥换成多座桥呢?”
“姑娘的意思是说……”许远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李季兰直接说出答案:“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在河道中以巨石堆砌两个小洲,作为中转!咱们不奢求一座长桥,咱们盖三座连续的短桥,不就容易多了?”
“好啊!好主意!”许远背着手在原地转磨,看得出又是激动又是在快速的思考,不一会儿,狠狠的拍一掌桌案,下定决心道:“就照姑娘的意思办,先造两个石头小洲!嗯,不能用碎石和沙土,否则不稳固也禁不住水流常年冲刷……不过,巨石挪到河中是个麻烦?”
“殿下不是有解决办法标注嘛,先设滑轮连索道,再配艨艟架巨石!”李季兰也免不了激动起来,脑海里展望着未来,信心勃勃道:“南北两桥用平梁式,中间主桥用连拱式,使大小船只分道而行!再加上四道桥头堡,平时可作关卡,战时用来阻敌!”
两人在这里尽情的畅想,光考虑了工程的本身,却忘了现实中的人性,没那么顺遂的。
“大人,不好了,百姓们河道上拦截仪王殿下坐船去啦!”突然一个衙差跌跌撞撞冲进来,顾不得气喘吁吁,也不行礼了就直接禀报,顿时让许远和李季兰都是一怔!宋州既无贪官横征暴敛又无恶霸横行乡里,更不是灾年开仓赈济他们去拦仪王干什么?许远放下手里的图纸和蔼的说:“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衙差咽了口唾沫,站稳脚跟这才想起礼节,拱手道:“启禀大人,百姓们见仪王不打算留下帮怎么修桥,坐船就要拔锚起行,很是气愤,就都嚷嚷着要问仪王一个公道!”
“胡闹!定是有人扇动!”许远才听完汇报就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茶盏都震倒了,李季兰不敢说话,只好忙着收拾桌案别让洒水沾染了图纸。只见许远眉头紧锁,喘着粗气,可见愤怒的不轻。因为这完全没有道理啊!帮,是恩德,不帮,也是本分,凭什么人家就必须帮咱们修桥?不帮忙就不让走,这不是打劫吗?若是仪王殿下这样想,再往朝廷奏一本……天啊!不敢想!
“快走!带上府衙所有人!绝不能闹出事来!”许远大吼着就往外跑,一脚踩上自己的官袍下摆差点儿摔个狗啃泥,唉,本来自己不想见仪王、就是为了不和任何皇子瓜葛,这下看来是不行了。
“大人小心!”衙差旁边扶住了,疑惑道:“属下这就带人去拦百姓,大人就不必亲自跑了吧?”
许远眉头紧锁,长叹一声道:“百姓无礼,难道你当了半辈子衙差也无知?这还是小事儿吗,若殿下向朝廷禀报,说宋州刁民截留亲王,你想想咱大唐的铁律,什么时候能容忍地方骚乱了?许某自己罢官流放那是轻的,朝廷派军来剿匪平乱的话可就生灵涂炭了!”
衙役也是乍舌,才明白这一层,跟着冲出堂去就在院子里大喊:“所有府差集合!来人,速去调府军守备啊……”
刺史府顿时乱成一锅粥,那也没用,消息本来就得到的晚了,等八百守备府兵顶盔掼甲整齐了列队上马,宋州城街面上都已经冷清了很多,很明显,一半儿百姓都去堵截仪王坐船了,另一半儿百姓跟着起哄去看热闹了!
许远目眦欲裂,挥马扬鞭就当先冲出,恨恨的冲后面喊:“加快速度!殿下要是有个闪失,咱们大伙一起人头落地!”关系切身利益的话语最有效,马蹄奔行中震天的隆隆声大作,钢铁洪流般冲出城门。
此时的码头上,由于这两天已经清理了不少河道中坍塌的碎石,而仪王坐船也趁这功夫在两侧加装了巨大的轮轴,可以由下层船舱内的船夫十人一排、三排交替踩踏使轮轴转动、达到无风时比划桨快的多的速度。才调试完毕,十艘艨艟就要起航的档口,轰的巨响有大石被从河岸推入河道,再次堵塞,哗啦啦大片水花溅起打湿了艨艟的甲板和水手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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