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林甫窜起来了!跺脚,再跺脚……嘴里念叨着“殿下好果敢啊!我失策了,我鲁莽了,我低估他了”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开了磨。好半天平复了内心的焦躁,毕竟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失了手大不了埋入低调然后从头再来。李林甫拍拍老管家的后背,低语:“旁观者清,你说个意见给老爷我参详。”
“是,老奴替老爷想过了,”老管家此刻哪里还有下人的做派,分明就是羽扇纶巾风袅袅的一派高人,毫不介意的娓娓道来:“轨迹变了,选择也不能保守。您把所有人放在一起考虑自然有些乱,若是摘出眼前这一个烦心事单独的看就简单了……路,无外乎两条,要么赌新冒出来的仪王能够继续蒸蒸日上最终天命所归,要么和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联手赌一定能挡得住罢了。您说呢?”
“这样说,我还是现在就要选边儿站了?”李林甫从老奴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含义,烦躁只会更深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几家快乐几家愁。吴广回去复命之后,李璲就把这件事已经放下了,开始埋头在一堆案牍之中,这是仪王学院送来的这一年中学生们奇思妙想的申请报告,有的已经投入生产经营,有的还在把想法落入实践检验的过程中。之所以送来给李璲看,是因为快到了期末了,该是评定奖学金的时刻,这个挂名院长总要干点儿事儿,也要体现院长的权威,所以李璲亲自从中挑选候选人,也顺便找找有没有能给自己一些启迪的、或者能直接投入给自己利用的。
翻来翻去,李璲心中的失望开始扩大,无论从种植技术到加工机械的改良,还是文史著作到医药配方的新观点,都在李璲的“不新鲜”范围内。这也难怪,毕竟李璲多了一千多年的眼界和知识,想让他眼前一亮,确实难为这些唐朝的士人了。
看来是时候传播点儿、或者说渗透点儿知识出去了……李璲打算尽一尽院长的责任,院长也是学院的教授嘛,挂上这个名头之后还从来没给学生上过一堂课呢!
这个想法刚刚提出来,出乎意料的竟然鼎沸起来!从长安的修真坊仪王府一直到深山中的仪王书院,这一路上不说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吧,也是花团锦簇万众瞩目。究其原因,长安人已经习惯了仪王的出人意表给人惊喜,现在流行一句话,叫做:仪王出品,必是精华!只是听在李璲耳朵里总是有种邪恶的味道。
李璲注定无法塌下心来好好准备上课的讲义,因为自己的府门要像过城门一样了!
张曦和萧子夜刚刚坐定紫檀木的双龙抢珠扶手圈椅,还没来得及端起薄如纸的釉里红盖碗,承庆殿的大门口鬼头鬼脑就闪进两个半大小子来,可不是颍王李璬和永王李璘又是谁?
“嘿嘿,你们消息倒是灵通,紧赶慢赶还让我们落在后面了!十二哥安好呀,这一次有什么惊世绝伦的学问要现世?”李璘张嘴就好像蹦豆子,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丝毫不在意自己正在换牙的嘴还有些漏风。李璲高居主位上单手托腮,没好气的道:“我很怀疑我这府里到底安插了多少人的眼线?才在书房吩咐一声,全长安都知道了!”
“谁叫你万众瞩目呢?整天坐着你的碧玉车招摇过市!”张曦已经沾染的军旅的习气,对名贵的瓷器不屑一顾,端起茶碗就一口喝干,扯着嗓子叫道:“别装无辜了,其实就是你自己故意放出风儿的!你就喜欢那感觉对不对?”
不等李璲驳斥,萧子夜狠狠的点头,敲边鼓:“还是你了解他,一眼就看穿了!”紧跟着扭头忽略李璲的白眼,向李璲道:“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来意的,大家都想给你当一天学生,听一听你的课,哪怕记住一句半句的那也是发家致富的门路。”
“怎么,几位现如今很穷吗!”李璲恶狠狠的瞪视这几个白眼狼,尤其是那个从进门嘴里就没闲着还在舔着冰糕的李璬,正是自己的制冰法又被改进后的成果。李璲伸手一抄,夺过半截冰糕,也狠狠的嘬了一口,现在很需要败败火,在李璬眼眶含泪的委屈中还给他,叹口气道:“你都胖成圆球了,一边儿待着去。本王事无不可对人言!哼,没什么保密的,你们想听尽管去听,至于能学到什么那就是你们的本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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