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啊,你怎么看仪王这次遭到的刺杀?璲儿特意要朕大事化小,是什么意思?”李隆基坐在马车里把玩着一只精巧的荷叶杯,淡淡的说道。高力士在一边又给皇帝斟上半杯葡萄酿,低声暗示:“依老奴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因势利导,螳螂捕蝉!陛下就依了仪王殿下的谋划就是了,咱们光看着岂不省事?”
“唉,朕是真的烦够了!真不想和这些至亲之人斗心机啊。”李隆基仰脖一饮而尽,诚如这么伟大的帝王也有脆弱的一面,当然,这一面也只能在高力士面前流露。好半天收起慨叹,才说:“昨天徐国公萧嵩去华妃那里了吧?”
“是,陛下,仪王快到大婚的年纪了嘛!”高力士并不惊奇,自己这个主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四十多年前就知道了,一点儿不新鲜,高力士反而如同唠家常似的和李隆基谈正事:“萧老国公还是那么多谋善断,其雷厉风行的英姿不减当年噢!”
“这个老狐狸啊,光这份气魄,朕不如他!”李隆基略微沉吟着,半天之后好像心中是做了什么决定,笑眯眯的说:“他们都豁出去了,朕也不能怂了不是?力士啊,给老家伙透个信儿,说朕允了!”
皇帝的车驾缓缓离去,仪王李璲躺在软榻上啃着冰镇青梨,含糊不清的嘴里迅速的发布着命令,在皇帝车驾的滚滚烟尘中、隆隆喧哗的掩映里大张旗鼓的扩充了亲卫jūn_rén 数。不光为了自己,还有自己在乎的、需要保护的人。
而这样的人,随着融入大唐仪王的角色还会继续增加……比如,荣王李琬从陇右节度使卸任回来了。唐史上对李琬的评价是“有雅称,风骨秀”,李璲一直觉得不对劲,因为很少史书评价一个人时丝毫不提他的生平而只说容貌气质的。
等到见到这位六哥时,李璲就明白了……如果李琬是个女子,以他的冰肌玉骨、目如流波,那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就轮不到杨玉环了!所以,再加上李琬出口成章、书画双绝,这些实在是太突出了,确实没必要记录他的什么参与朝政的事迹。李璲看上这一眼,险些就不能自拔!
同样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精华都给了李琬,难怪那个李璲不学无术智力偏下……幸亏有我穿越来附体,仪王啊,你就在冥冥中好好谢谢我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双滑腻的手如清风般拂过李璲的脸颊,把他惊醒,原来是李琬已经和李琮见过礼,转头溺爱的来拢李璲了,真是丝毫不顾及渭水边人来人往、十里亭大庭广众啊。李璲招手叫过一个抱着大锦盒的侍卫道:“这两年有没有闯祸?璲弟,你不是一向喜欢华美的东西吗?看看六哥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李琬高兴的打开锦盒,李璲探头观望的瞬间就崩溃了!只听李琬还特意介绍:“璲弟喜欢吗?可别小看这个盘子哦,七彩缤纷比琉璃还好看!你瞧,薄如纸,明如镜啊,这花卉刻得栩栩如生,六哥花了半年的俸禄呢!”一个直径一尺多的斗彩百花纹大盘赫然入木,阳光下闪着调皮的光芒,凑过头来的李琮都要晕倒了!兴奋不已的李琬还在竖自夸耀,等到斜眼瞟二人,惊讶道:“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璲弟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紧!”李璲咬着后槽牙往外挤,心道仪王府中都用这种盘子铺地砖了,能不喜欢吗?这是哪个混账骗我六哥的钱,捉住了扒皮抽筋!想了想小心的谦让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愚弟不敢糟踏,六哥若是喜欢不妨就自己留着呗!”
李琬有些不高兴道:“这是什么话!给你的礼物就是你的,六哥什么时候吝啬过!”
得,赶紧接过来道谢,看来李琬在外的消息十分闭塞,李璲可不想这个丰神如玉的六哥吃亏,只好说:“这样的彩瓷愚弟也淘换了几件,只不过赶不上六哥这件如此大,待会儿让茗烟给六哥送去把玩,算是我的心意。”
“那好,难得璲弟有这份心,六哥谢了!”李琬倒不是矫情之人,兄弟之间嘛,也不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