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怀抱着两只屡立战功的斗鸡又是亲又是拍,如同对待自己的爱人,看得四个小丫头都恶心了,这些天给仪王殿下换下的衣裳都是鸡屎味儿!但看在那一车车铜钱运进府中的份儿上也不能计较,锦袍要是洗不出来了干脆扔了做新的,那都已经不算事儿了。
此刻李璲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抚摸着无精打采的斗鸡道:“明天是咱们最后一场斗鸡了,茗烟,我大哥的伤势好了没有?”
茗烟一个愣神,这哪儿挨哪儿啊?庆王的伤和咱们斗鸡有什么关系……但也得恭敬回话:“大皇子的伤前两天就好了,但听说精神不大好。按说,咱们早该过去探望,毕竟庆王是为殿下受的伤,都怪奴婢不好,这些天一忙就忘了。”
“嗯,大哥一直帮衬着咱们,如今本王改邪归正了总要回报万一,就借明日最后一次斗鸡拉上大哥一起弄些银钱吧!”李璲把斗鸡放回鸡舍,掸掸王袍上的土,这就吩咐备马赶往庆王府。茗烟实在是个憋不住话的,下了狠心才问起来:“殿下,咱们现在赌运正在山尖上,干嘛说最后一场这种话啊?”
李璲扑哧一笑,一边放缓缰绳信马由缰,一边心不在焉的欣赏着长安的繁华,道:“怎么,你忘了之前我说的就赌一个月的誓言了?现在看到铜钱堆积如山就不劝本王戒赌了?你这见钱眼开的奴才!”
“那倒不是,咱们的银钱已经够用一辈子了,奴婢也希望从此收手,就是……就是想着有些突然,再多赌两三场才到一个月之期呢!”茗烟凑近李璲压低了声音道,难得的露出几分羞赧,大概是还在过暴发户的瘾。
李璲用力敲了他的脑门一下,招来一个“哎呦”痛呼,这才板起脸正正经经的说:“你没看那斗鸡已经命不久长了吗?只要不服药的时候就精神萎靡如同老态龙钟,这就是麻黄碱服用后的弊病,若是人吃了也一样,那是透支生命的方法啊!”见茗烟吓得把嘴都张成了o型,一副惋惜的样子,李璲继续说:“何况久赌无胜家,这种小把戏可一不可再,你当长安城里就没有个心眼多的人?等人家搞清楚了,到时候算计本王,咱们又得和以前一样,一场就输掉前面所有的积累,不就那么回事儿嘛!”
“奴婢明白了,奴婢该死!是奴婢见钱眼开猪油蒙了心,殿下说得是!等这场完了我就把那两只斗鸡一把火烧成灰,死无对证才好。”茗烟一连口请罪,连冷汗都下来了,好在主仆很快就到了庆王府,让门房进去通禀,主仆下马等待。这功夫茗烟才换过神来,狠拍自己脑门道:“殿下,奴婢又犯错了!来得匆忙,咱们哪有空着手儿过府探望的道理,啥都没准备啊!”
“呵呵,你没准备,本王自己准备了,保证大哥满意。”李璲毫不介意的大笑,可茗烟左看右看殿下的袖子里也不像是藏着什么贵重礼物的。这时一个声音从大门内传来:“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什么也不用准备,哈哈,自家兄弟串门子还要什么道理呐?”
抬头看正是庆王李琮亲自迎出来,大步流星的风姿果然是伤势全好了。
李璲弯腰拱手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这才笑道:“小弟可是真的有礼物带来,大哥千万别客气推辞才好!”
“好,好!这可是我的十二弟第一次送哥哥礼物,真是长大懂事了,无论什么礼物哥哥我一定收下!”李琮宽厚的手掌攥住李璲稚嫩的小好几号儿的手,拉着就往府中走,“咱们进去说。”
一路往里行来,庆王府的简朴和规整深深刺痛李璲的心,这就是省下银钱给自己填亏空的大哥啊!哪怕他疼爱的是另一个李璲,但两个李璲已经融为一体,感同身受四个字错不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嘶喊:替我报答吧!李璲暗自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