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皆以大长老为尊,大长老告退自然便跟着离去,只不过,好歹大长老还表面上向鲛王行礼告退,至少还做了点面子工程,反倒是这些当狗的趾高气昂,气焰嚣张,完全不把鲛王放在眼里,哪里有行礼的意思。
秦昊在一旁看的直摇头,这鲛王也是够惨的,明明是鲛人族最高位,却如此憋屈,现如今又死了儿子,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断绝了。不过,这在秦昊看来就是活该,叫了这么多声父亲,迟早弄不死你!
鲛王面色铁青的看着长老们离开大殿,眼中满是狠厉,直到目光扫视到秦昊的身上才渐渐变的温和,叹了口气:“我儿,你太鲁莽了,我知晓你忍不下这口气,可大长老势大,他既然敢毫不犹豫便同意了比斗,这背后定有隐情,明日比斗依我看还是放弃吧。你若是开不了这个口,我明日做个恶人制止你出战,虽说进入王城的名额对我们非常重要,可在我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安全,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黄泉之下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的母亲?”
“父亲,话虽如此,可若是不以比斗决胜负,如何从大长老手中抢回名额,又如何服众?”秦昊毫不客气的说道。
从鲛邑的口中得知,他与鲛王虽为父子,可因性格脾气秉性大不相同,乃至于双方在对待长老们这件事上主张都不一样,致使关系并不融洽。
说白了,就是儿子觉得自己长本事了,老头子太胆小太怂,只会忍让,软弱的连儿子都瞧不起他,自然态度上也不会有多尊敬,至少私底下是这样。
鲛王并不在意儿子的态度问题,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对于鲛邑,他这个做父亲的永远都只会觉得亏欠和愧疚,只因为自身的无能才导致儿子也生活的如此憋屈,心有怨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邑儿,我知道你也是被迫无奈才提出比斗,可大长老却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他既然毫不犹豫便同意了比斗,自然说明他对安明的实力非常自信,认为必能战胜于你,安明的实力绝非纸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秦昊点了点头,见鲛王如此关心鲛邑,便做出一副语气放软的态势:“父亲说的是,只是,名额我必须要拿到手,这一战我也必须得赢!我知道父亲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大长老藏有底牌,不过,既然大长老可以藏底牌,凭什么我就不能没有底牌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听这话,鲛王面色一变,惊喜的说道:“邑儿,难道你已经?”
秦昊点了点头:“没错,父亲,你就放心吧,以我现在的实力,即便是合道境中期也照样可以一战!”
鲛王大喜过望:“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我就知道,当初放任你外出历练不是一件坏事,不但修为境界增长迅速,行事也变的稳重许多。”
至此,鲛王对秦昊明日出战倒是放心了不少,二人又拉了几句家常,主要都是鲛王在说,秦昊负责嗯嗯嗯,毕竟他不是真的鲛邑,对家事了解的哪有那么细节具体,万一哪里出了纰漏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见秦昊似乎并无太高的兴致闲聊,鲛王只当这孩子还在生自己的气,便说道:“邑儿刚归家应该是累了吧,明日还有比斗,就早些回去歇着,调整好状态,务必要慎重。”
秦昊应声告退。
“老大,突然多了个爹感觉如何啊?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父爱?”一进后院鲛邑原先的住处,白毛就布下结界确保无人监察偷听,迫不及待的打趣调侃秦昊。
秦昊眉毛一挑,眼中满含杀气,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毛:“如果你再跟我胡乱比比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父爱?”
白毛露出招牌式的贱笑:“那我也没有爹,更不会叫爹!”
“作死你丫的!!!”
“爸爸饶命!别打脸!!!”
说实话,口口声声叫人爹这事儿属实有些尴尬,要是没有白毛这个家伙在,可能他演演戏还觉得没什么,可偏偏白毛这个贱人在边上看笑话,如果不是为了计划大局着想,他早就撩摊子不干了。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啥白毛不肯假扮鲛邑,还扯出那么一大堆正当理由,敢情全都是借口,只为了让他感受一下父爱。
“不是,老大,用不着这么小气吧,我都叫你爸爸了,也给你揍了,你还生气呢……”见秦昊一直板着个脸,白毛有些无语的说道。
秦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没你那么无聊,我在想事儿,白毛,今天在大殿上,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提及正事,白毛立马秒变正经,收起嘻嘻哈哈的模样,态度严肃起来,仔细思索一下,摇了摇头:“怎么说?”
“我总觉得当时大殿上除了你我,鲛王,长老们之外还有另一个存在。”秦昊犹犹豫豫的说道,他也只是感觉,不敢确定,不然也不会问白毛了。
白毛表情有些惊讶,他压根就一点儿都没意识到秦昊所说的情况,不免产生质疑:“不应该吧,当时我有意识的观察过,如果真要有第三者存在,我们不应该察觉不出来。况且,当时除了我们之外,鲛王还有鲛人族的长老修为都不低,他们也没任何异样。老大,该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秦昊开口道:“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可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会出错的。”
本来秦昊还在自我怀疑当中,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头,他自诩神魂比一般修士强大,有白衣文士留下的大道古字加持,灵觉不是一般的灵敏,以前也曾出现过这种类似的感觉,到最后对的都是他。
只是,如果要真的当时还有一人在偷偷窥探不被发觉,要么那人修为境界极高,以秦昊等人的实力根本察觉不出来,要么就是那人有着独特的藏匿手段,躲过了所有人的神念。不管是哪种,在弄清楚那人究竟是何来历,是敌是友之前还是得小心谨慎行事。
此时,大殿之中,秦昊白毛二人刚刚离去,殿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关闭,鲛王快步起身跑下台阶,面对着王座跪下,五体投地趴伏在地,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下一秒,大殿东北角那根黄金打造的支柱上栩栩如生般的雕刻竟仿佛活了过来,不,是真的活了过来,一抹灵光乍现,一双白嫩如莲玉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玉石地砖上,款款从鲛王身旁走过,一步一步踩着台阶,直到在王座上坐下。
从始至终,鲛王以面贴地,目不斜视,头不敢抬,连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奴才叩见长公主殿下。”
美艳女子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王座之上,轻启朱唇:“刚才那人便是鲛邑?”
“正是小儿鲛邑。”鲛王此刻就跟一块石头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若不是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他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