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这件事做得有人情味!”
俞长空平时很少夸赞人,今天却手掂长须破了例:“对得起乡里乡亲。”
几个弟子也七嘴八舌地赞道:“师傅,随云这次确实是够义气,把一群兄弟都送回来了!”
“何止是够义气,我觉得都够得上义薄云天这四个字了!”
“说得好,这次随云不但是讲义气,而且称得上智勇双全,谁会想到他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果然是不愧是兰姨的儿子!”
“这个回马枪杀得妙,还好咱们师傅最清楚随云的根xing,这才见上了这一面,对得起兰姨。”
俞长空一手掂着长须,一手抚摸着宝剑,却听到有弟子说道:“若是兰姨还在的话,想必师傅必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他当即把宝剑握得紧紧:“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想照应一下故人之后罢了……何况那已经是天上人了。”
他交代说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咱们虽然不靠天义帮吃饭,可到处都有马千军的耳目,都小心些小心些。”
“不然都没好果子吃!”俞长空可不是jing告这么简单,他最清楚天义帮的实力,更不要说这一回后面还有一个天际庞家,自己这群人明明接了天马帮的令牌,却帮了柳随云一把,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
“师傅,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有机灵的弟子已经猜出了柳随云的下一步动向:“为了躲开追击,想必随云会走您开辟出来的那条小路?现在只能走这条路了!”
那是一条真正隐蔽的山间小径,是俞长空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出来的,表面上深入落星山遍地妖物,实际却往往是有惊无险,俞长空也估计着柳随云肯定会带顾英华走这条路:“走什么路,随云心底自己会有数,还是那句话,嘴巴严实些。”
这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与柳随云也都有些交情,应当没问题。
只是他下一刻,他猛得一吸冷气,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子,数了一数,一二三四五,再数一遍,一二三四五,还是五个弟子,握着重剑的手不由抖了抖:“双平哪去了?双平哪去了?”
半响之后,他便知道坏事了:“这该死的叛徒!”
此刻的柳随云已经抬着滑竿走在了崇山峻岭的小道上,这条路可不好走,有些时候甚至连路都没有,柳随云不得不将顾英华的滑竿举得高高的。
有的时候他与火千树必须一边攀登险峰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着滑竿,然后从山顶上再滑下去,有些时候又是幽深的峡谷,柳随云与火千树必须游过去才行,有些时候甚至得让柳随云如同灵猿般在山间跳跃几百步,然后才把绳子扔下来,还有些时候干脆就在深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前行。
顾英华从来没象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是个负累,她恨不得能帮上柳随云与火千树的忙,但是她根本没有能帮到忙的地方,只能坐在动荡的滑竿上看着柳随云那已经全湿透的后背。
山清水翠,风景如画,顾英华却不敢抬头仰望天空,她害怕自己的恶梦又一次重复,天空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飞过,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柳随云的后背,那里已经被河水浸湿了,而且还背了好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