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暮,古道斜阳。
蜿蜒崎岖的山道本就不好走,又何况是日落西下的时分,所以本就显得幽静的剑门关外更是没了人影。
夕阳由于群山的阻隔,时隐时现。虽然其光照的威力早就不比白日,可是当它一旦探出头来,投射过来的光线也令人分外的炫目,令人无法直视。
晚风也渐渐刮了起来,四周一片萧瑟。也许只有这时,剑阁才完全属于了自然,真正的回归了宁静。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可是它却显得有点奇怪。
虽然还是柔柔的,宛如一个少女的爱抚,可是却使人突然感到了凉意。正值春天,哪来的秋意?这阵风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可是偏偏就是这阵风,却吹了很久,而且越来越劲了起来。果然两边的一些刚开放的野花便开始纷纷的凋落了起来。细小的花瓣很不情愿的迎风飞舞,释放着自己最后的身姿,一时间里,使得剑门关口变得朦胧了起来。
古怪的风终于消停了。它来的奇怪,去的却更加的离奇。简直就是突然消失了,连带着随风飘散着的花瓣一起消散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风去花散尽,原本期待回归的关隘口却完全变味了。因为四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的现了出来。
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极度压抑的气氛。
因为四个人分别站立在关隘的两边,中间却相隔了五丈有余。
关内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她略微的弯着腰,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
关外则是三个人,三个男人。
前排的两个老人都是一脸的平静,左首一人白发苍苍,人站得笔直,感觉就像一把径直插在地上的大枪巍然不动。右首那人却少许有点驼背,手中却扶着一把扫把。后排一个白衣青年一尘不染,却带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其实就在漫天飞花飘起的时候,他们的人就已经在这里了。隔着恍惚的花影,根本无法看到对面的情景,可是偏偏这四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所以同时停止了身形。
“你终于来了。”枪一样的老者缓缓的说道,语气里居然听不到一丝感情。
“我终于来了。”老妪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终于现出了神色,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岁月无痕,可是风韵依旧。从这一丝笑容中便可判断出她年轻时候倾城美貌。
扫地老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小娥,你不该来的,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小娥没有忘,可是我看天哥却似乎忘怀了。”被叫做小娥的老妪应道,声音极其悦耳,很难想象是出自于这样一个老妪的嘴中吐出来的。
扫地老者闻言并不吃惊,叹道:“虽然我老了,可是这个约定我却断不敢忘。”
“那天哥为何深入蜀中并对君耀出手呢?”老妪紧接着问道。
扫地老者没有回答,却笑了,他笑的很开心。
有些事情是必定要解释的,可是有些事情却可能越描越黑。
被问问题可以拒绝回答,但是遭遇攻击了却不能不抵抗。所以此刻沉默便是最好的解释,微笑便是最好的反击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