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白绝沉默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发声了。白万剑看着白绝的眼神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冷冷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
“绝儿,你可责怪爹?”白万剑柔声问道。
白绝瞪大着眼睛,显然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只见他缓缓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白万剑叹气一声,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没走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连累我。”一滴晶莹的眼泪已经从白绝颤抖的眼眶中挤了出来。
“我白万剑走的是条不归路,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所以总要给万剑山庄留条后路吧。”白万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
“可是。。。。。。”白绝赶忙用手擦了下眼睛。
白万剑继续说道:“所以我差你做的事都没有牵涉到人命的。以你的性格,实在太固执,也太傲气,如果你能有邓霖一半的沉稳就好了,一旦我提前告诉你真相,实在是担心你会抢着去杀人。”白万剑说着说着,眼中也炙热起来,他转头试图使自己不再看着白绝。
可是白绝却马上回答道:“不,爹爹,你看错我了,如果你信任我,我会竭力反对你这么做的,万剑山庄在武林中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存在了,我们还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进官场呢?”
“因为钱!因为我需要万剑山庄能够代代传承下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钱从哪里来?庞大的家族一个月需要近十万银子才能保持运营,不靠地下赌场行吗?要赚钱,就必定要与官府对着干,始终存在着风险,哪天被抄家都不知道。所以只有站稳脚跟才能图长久。”白万剑越说越激动。
白绝哽咽的说道:“万剑山庄何必要这么大的机构呢?我们何必要养这么多人?何必要这么大的开销?”
白万剑听罢突然站了起来,弄的所有人的身子都紧张了起来。
可是白万剑却啥也没做,只是跺了跺脚,叹了口气反问道:“等你做了庄主了你就懂了,不养这么多人,哪里来的情报,不养这么多人,哪天被灭掉也不知道。江湖中,人心险恶,我不犯人,人未必不犯我。蜀中唐门偏于一方,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四川政策,李家有兵部做靠山,冯天胜也有刑部作为依靠,可是我们万剑山庄呢?什么都没有,只能靠我自己去拼搏,绝儿,你太不懂事了。”
看着白万剑嘶声力竭的说了这番话,白绝却仍旧坚持到:“父亲,平安才是福啊。”
“错了! 男人要握权,有权才有钱,有钱才能做所有事情。”白万剑紧握着双拳说道。
“爹爹,我求你了。”白灵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哭泣中哀求道:“你自首吧,凭着冯叔叔的关系,还有你们所说的世叔,肯定能保下你的。”
冯天胜此时也是两眼泪汪汪,跟着说道:“三哥,我希望我还能有机会再叫你三哥,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只要你自首,我愿意以性命保你无碍,朝廷只在乎工部尚书,我们可以把罪责都推给宫廷玉。。。。。。”冯天胜说着斜眼瞧了一眼一边宫廷玉的尸体。
“别说了!”白万剑缓缓的说道,“我白万剑丢不起这个脸。”说着茫然的眼神看着窗外。可是奇怪的是白万剑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神中却又一丝期待。
“他是拖时间!”邓霖猛然醒悟了过来,白万剑的举动证明了他显然还有后招。
咚咚咚,大地刹那间颤抖了三下,一下子把茶几上的茶盖都深翻了好几个,外面居然突然响起了沉重的炮声。
宣化是军事重镇,自然有大炮的存在。只是一般大炮都是在重大场合才使用的,为何今天会在门口出现呢?看来这次官府是动用了重兵了。
白万剑显得更加笃定了,脸色竟然也红润了起来说道:“你们以为我输了吗?鹿死谁手还未知呢。”笑声中,他居然慢悠悠的踱着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还端起了茶杯。
冯天胜脸色一变,头转向后堂,果然,后堂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个青年再次入内,神色甚是慌张。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冯君扬厉声喝道。
青年听了一震,才缓下了脚步,走到跟前说道:“报帮主,门外面有大量jūn_duì 正在进入,说要捉拿老帮主。门口的老张挡不住,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冯天胜一愣,急忙问道:“带头的是谁?”
“东厂厂公掌印太监李公公。”青年赶忙回答。
冯天胜眉头紧锁,问道:“他们已经到哪里了?”
“已经到了乾位了,预计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里能到这里。”青年低声说道。
冯天胜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疲惫的双眼已经暗淡无光了。白万剑则在旁边已经笑弯了腰,白灵灵,白绝尴尬的看着父亲的举动,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