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江南,春意盎然。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万物复苏,气象万千。沐沐春风滋润下的江南,尤其令人神往。
闻着片片桃花香,邓霖感觉非常的开心。二十出头了,才第一次有机会独自外出。说也奇怪,平时家人对自己照顾有加,每次的考验,说是增加阅历,但是过程中,总有至少十多个“随从”。
当然这只是明的,邓霖知道暗地里至少还有三倍的人在“保护”着他。每次吃饭,都不用他付钱。每次住店,老板都会迎出来。这样的历练,实在是没意思。
但是这次却是绝对的不同,一丝得意的笑容隐现于邓霖脸上。他有信心,绝对的信心。
因为出发三天内,他留足了心。
第一天他故意饶了个小圈子,碰到树林则快速进入,然后毫无规律的任意改变方向,甚至还时不时的跳到树顶去观望下。即使有人跟踪,他也能轻易的发现。
第二天他白天找了家毫不起眼的酒店,居然睡了一整个白天,然后晚上赶路。说起他的赶路方式实在是有些特殊,因为他直接是借着夜色提气在屋顶间穿越。一到了野外,就在树林间飞纵。一个晚上赶了两百里路。即使有人跟踪,他也有信心把他甩远了。
想到这里,邓霖摸了摸鼻子,越来越得意。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在确保了没人跟随的情况下,就不必再这么玩捉迷藏了。
一切归于正途,所以邓霖决定沉淀下去,为的是好好的欣赏下江南。
既要沉醉于江南,怎可不去江南古镇,怎可不去经历下江南特有的民风呢?
果然,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简直连站立的地方也没了。可是偏偏路边还有一大堆人围着一个圈子,不时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原来里面一老一少正在街头卖艺。
这样热闹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了邓霖?此刻他嘴里叼着冰糖葫芦,正挤在最里圈呢,
卖艺老者满面红光,卖力的表演着,邓霖当然也很知趣,手中的零钱几乎都扔光了。
圈子中心处倒置着一顶异常破旧的帽子,邓霖的钱显然都已经扔进了帽子里。奇怪的是那帽子明明距离他至少有一丈开外,可是每次只要他的手心一吐,铜板就会乖乖的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稳稳的落进在那顶破帽子里。
喝彩声中,又是一轮铜板像雨点一样被甩了出去,老者顿时热泪盈眶。
当辛勤的付出,换来丰硕收成的时候,人总是会很有成就感。
帽子里几乎塞满了铜板,而边上的空地上却更多。收成的确不错,老者看了一眼天色,然后眯起了眼睛,额头上的皱纹瞬间延伸到了眼角。他当然觉得很满意了,然后朝着帽子行去,是时候收摊了。
可是突然,人群中却是一阵大乱。数道身影从远处飞快掠过。最前方一个青衣大汉,几个起落即跃过了数丈,后方则紧跟着一群大汉,为首一锦衣人跟的最紧,几乎就在一个呼吸间即可赶上前面的那个青衣人。
大街上人群密布,哪里还有空隙供人落脚。只见那青衣人腾起后,竟直接下落在路人的头顶心上,足心一吐后瞬间又飞跃出数丈远。随后的几次起跃后,被点到头顶心的几个百姓纷纷倒地,眼见是身受重伤。还有个妇孺躲闪不及,被踩到后,口吐鲜血,人一下子软倒在地, 一动不动,看起来是直接昏过去了。
人们纷纷躲避,街面上顿时显得大乱。青衣人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狞笑。对他来说,当然是越乱越好,这样的场面,正好能为他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果然,后面追捕的人因为要躲避百姓,影响了速度,眼看着距离被越拉越远,为首那锦衣大汉唯恐追赶不及,急的满脸通红,顿时吐气大喊起来:“‘长乐帮’清理门户,大家赶快闪开。”说话间即凭空伸掌对着青衣人一掌遥击了过去。
“长乐帮”三字一出,仿佛瞬间形成了一股偌大的魔力。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长乐帮乃是当今武林公认第一大帮派。其帮主冯天胜甚至还在四年前的比武大会中力压群雄,当之无愧的兼任了武林盟主,其地位早已经直逼武林三大世家。
所以锦衣大汉的话语一出,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人群却是更乱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大家都懂。长乐帮是肯定惹不起的,可是那在逃的青衣人却更惹不起。
青衣人似乎非常忌惮锦衣大汉的劈空掌力,背后竟像是长眼了一般,突然一折腰,便堪堪躲开了那掌风,观其身法俨然竟是武当梯云纵的绝技。
邓霖刚想叫好,却发觉不妙,因为青衣人方向一变,居然径直往他头顶上撞了过来。
混乱中,他似乎忘记了躲闪,只听道身边一青年的声音叫起:“兄台小心,快闪!”
“兄台我。。。。。。”既然有人叫他,总要照应一下,邓霖一向是个很懂礼貌的人。可是他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嘴巴既然动了,身子的反应就会相应的慢一些。再想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唯有那青衣人的鞋底越变越大,居然已经几乎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一旁的人看了后,心都快沉到了谷底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青衣人此刻的心却是完全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有种踩到了粪坑上的感觉。
谁也不会愿意落在粪坑中的,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围观人众。
算准的“落脚处”竟然踩上去像点到空气一样。最窝囊的就是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踩到那人的头上。青衣人暗自叫苦,却临危不乱,双脚连连虚点,想再次提气掠走。
邓霖的人下意识的后仰躲避,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他居然想去抱头。可是头没抱成,却碰巧有意无意间摸到了青衣人左腿的小腿处。
青衣人的身形刚要掠起,却毫无迹象的突然下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