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又望向武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赵皓奇怪的问道:“杨将军似有事要说,但说无妨。”
杨可世又望了望正与韩世忠拼酒拼得你死我活的武松,靠近过来,低声道:“这位武兄好身手,某甚喜之,若是公子肯割爱……愿收入白梃军,请宣帅提为都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斩杀蔡京之子的凶徒,若是待在军中就怕迟早纸包不住火,童贯和蔡京是死党,一旦显露出来,怕是武松死的渣渣都不剩。
赵皓眉头微微一皱,笑道:“我这位弟兄,一向散漫惯了,怕是受不了军纪约束……”
杨可世当下不再说话,只是举酒敬了赵皓一杯。
就在此时,一名都头急匆匆而来,见到赵皓终于吁了一口气,笑道:“公子原来在此地,害小的一阵好找,宣帅有请公子议事,还请公子速往!”
杨可世脸色微微一变,朝那人摆了摆手道:“你先在楼下等候,公子稍后便来。”
那都头满脸疑惑之色,却不便拂了杨可世的脸,只得退下酒楼。
杨可世这才压低声音:“那胜捷军统制王惟忠与宣帅关系过于密切,公子乃宗室,尽量远离宣帅,切莫污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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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的寓所设在原苏州府衙,赵皓随着那都头左转右转,来到童贯下榻的上房之前,见得王惟忠正刚刚退出来。
没有着甲胄的王惟忠,头戴白玉冠,耳边插着朵粉嫩的桃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袭白衣如雪,配上那修长的身材,倒是颇为风流妖娆。
见到赵皓来,王惟忠原本满面春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正了正发冠,扶了扶耳鬓边的桃花,又整了整衣襟,朝赵皓重重的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阵香风尚在空气中弥漫着……
赵皓疑惑的望着王惟忠的背影,突然一激灵,不觉打了个寒战。
奇怪的动作,女人才有的香气,还有杨可世那一截莫名其妙的话,以及王惟忠莫名对自己的敌意……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那都头已向前传报,里头传来一阵洪钟般的声音:“请公子入内!”
上房外面明间,有白虎屏风隔挡。绕过屏风,就进了正堂。正堂之上,一个身着锦缎长衫,戴着乌纱璞头,腰系玉带的高大汉子正坐在榻上,满脸不怒自威之色。
见得赵皓进来,急忙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一阵,各自坐下。
童贯望着赵皓,微微一笑,递过一份奏章:“此次苏州之战,公子当立头功,我欲上表官家,为公子请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赵皓当即脸色微变,急声道:“某本手无缚鸡之力,此次破门之功,全凭白梃兵和杨、韩二将,与赵皓何干?还请宣帅万万不可虚报功绩!”
我去……这老太监倒是吃错了药,还是故意陷害?
大宋的宗室,根本就是养猪一样的养在汴梁,赵皓这一支遗落在江南,纯属侥幸,历史上对宗室防范之最,莫过于宋朝。
当年西夏李元昊自立,赵从式、赵世融、赵世永等七名宗室公子踌躇满志,要发动远征、平息叛乱。仁宗皇帝褒赏了七名宗室的远征计划和进取心,但却拒绝他们的请求,而宁愿用各种高贵的头衔来收买元昊,由此可见北宋帝皇对宗室的防范之心。
宋朝太祖靠兵变黄袍加身称帝,得位不正,而抢了侄子帝位的太宗不但得位不正,还有“烛影摇红”的传说。这一祖一宗,都是得位不正,后人更是千方百计的要防着武人和宗室,所以北宋一朝,重文轻武,极力打压武人,又防着宗室,把宗室当猪养,可以给富贵和官职,却没有任何实权。
如今赵皓这一支好不容易逃脱牢笼,过了几十年安逸的日子,这一上表功绩,简直等同陷害。
童贯哈哈一笑:“公子知进退,识时务,实乃宗室之中翘楚,人中龙凤也。公子若非宗室,定可出将入相,为栋梁之才,可惜啊,可惜……”
童贯在说可惜的时候,身子却已不觉靠近了赵皓,轻轻的拍了拍赵皓的手,然后又轻轻的按住了。
赵皓蓦地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抽出了手。
卧槽!
赵皓只觉得心头奔腾的***如同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千万句mmp差点脱口而出,背后的鸡皮疙瘩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全身都感觉到凉飕飕的。
那老太监倒也不恼,满脸神色淡然,似乎什么事也未发生过,又继续问赵皓关于接下来的战事的意见。
赵皓此刻心头已是勃然大怒,哪里还有心情讨论战事,嘴里敷衍着,脑海里只想着怎么报仇,整治这阉贼一番。
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跃然而出,不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