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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年的法国对外战争依然在持续,国内的高压政`治亦无放松,大学的哲学和历史学课被取消,所有的大学教授都被要求踢掉胡须,确保清除无政`府主义的余毒。然而与此同时的,是蓬勃高速发展的科学水平和工业建设。……不过大部分人都不关心这些,贵族们依然开开沙龙看看歌剧,过得优哉游哉,比如凡尔纳所在的剧院经营的就依然很好。
以前凡尔纳找埃里克相当麻烦,基本上都是他主动等着埃里克出现,但现在方便多了,只要往道林那儿,一准儿能逮到埃里克,今天也不例外。
“又有新工作?”道林问,瞅瞅凡尔纳,“你这回儿来气色可真好,身体好多了?”
凡尔纳摇摇头,“不,我是来和埃里克说一下,我把剧院经理的工作辞了。”
道林扬了扬眉毛,“换工作了?”
凡尔纳说,“原本我不是就一直打算着要专心写作吗?暂代经理职务也只是受赛维斯特夫人之托。如今我打听到一位朋友有意接手这个工作,且有相当的经验,叫人放心,就决意辞职了。自打干了经理,我都没什么空写作了。天知道,我满脑子都是故事,快要把我的脑袋给炸了,可一下班就累的晕死在床上,再睁开眼睛,那些故事就如烟雾般消散了,真是叫人泄气。我可一辈子都这样,把灵魂都消磨的黯淡了。”
埃里克端了茶过来,给他们倒上,然后坐在对面沙发上,点点头,“祝你顺利。你看了你前段时间刊载的短篇科学小说,非常有趣。”
“谢谢你的茶。手艺不错嘛。”凡尔纳说,“但是我离开剧院的话,你……要不我把你介绍给新的经理,那也是我的一位朋友,菲利普·吉莱,大好人,很好说话的。”
“不必了。”埃里克思考了片刻,回答。
“那你怎么写音乐稿呢?”凡尔纳问,“别告诉我以后大家都听不到‘魅影’的音乐了啊。”
埃里克回答说,“我信任你,并不认识你的朋友。而且,我想成为音乐家是因为道林,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因为工作太多,总是没空陪他,倒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凡尔纳抓住话中的一个信息,疑惑地问,“你想学音乐不是因为那个‘小玛琪’吗……”
道林啧了一生,仰靠在沙发上抬着下巴,好生得意地说,“那就我啊!”
凡尔纳:“……那不是女孩么?”
道林理所当然似的说,“你看我轮廓柔和不是很适合女装么?我小时候穿过女装不兴吗?难道你没穿过……”
说的真有道理,不少贵族家在男孩小时候会被男孩穿女装,有的还画画留念咧。凡尔纳认同地点头,“好吧,原来是这样。那还是真是巧合,命运如此奇妙。”
道林问他,“你辞职写作养活得了自己吗?之前不是就是写作赚的钱不够才去找了工作吗?”
凡尔纳耸肩,“谁知道呢?可是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庸碌地渡过了,人的一生那么短暂。要是真是只为生存,我大可回到南特,你们知道的,我父亲是律师协会会长,我要是在那绝也不会混的多差,至少衣食无忧,要是继承家族财产更是容易。可是我不想那样,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目标,我像在文学上面有所成就,写作才是我真正热爱并决意一生为之持之不懈的事业。我的梦想永远无法向现实屈服。”
道林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好,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也不知道。凡尔纳内心坚定,而确定自己要走的路,让道林心生敬意起来,也有几分嫉妒,道林也想要和他有个目标,并为之奋斗,这样似乎会让人生很充实,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每日浑浑噩噩地就过去。
“祝你好运吧。”道林说。
凡尔纳笑了一下,“谢谢。……哦,对了,过两个月我不在巴黎,我收到一位朋友的婚礼邀请,得去一趟北方,在亚眠城。”
埃里克说到做到,他为剧院供稿的唯一联系就是凡尔纳,这下凡尔纳不干了,外界也没人找到了“魅影”大师。
道林问他,“真的不写了?”
“写。”埃里克说,“只给你,写给你听,唱给你听。”
道林叹气,“唉……那太可惜了,你应当向世人展示你的才华。”
埃里克说,“没有关系。”
道林想了想,“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凡尔纳,可我觉得他那个剧院实在不怎么样,又老又旧,设计也不好,服务也不算多到位,演员也不怎么样。特别是那演玛琪的,还没我一半漂亮呢。不在他们剧院演你的作品是明智的。”
埃里克:“……”
道林高兴起来,“你能多陪我玩也好!”
但很快,道林就不觉得多开心了。距离产生美,当一对恋人生活没有间隙以后往往就会出现一些小矛盾来,之前埃里克一直忙创作没空管他,道林过得可真惬意,每天吃吃喝喝,撵猫逗狗养小鸟,骚扰埃里克,然后上床玩儿,过得别提多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