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掠过一排排滚滚的惊雷,转眼间在距自己仅一百米的山头上接二连三地炸响。以如此近的距离提供炮火掩护,足见日军炮兵的射击之精确。 乘着敌军火力遭到炮击而明显减弱之机,他果断决定将主攻方向转到侧翼。他利用地形作掩护,退出弹坑,背靠一块岩石,掀起防毒面具,向自己的士兵打着手势调整部署:各中队留下一个小队佯攻主峰,再按一边两个小队的兵力配置抢占两侧的小山头。
匍匐在山坡上的士兵中,有一个也向他打起手势:中队长阵亡。
渡边毫不犹豫,翘起大拇指往自己脸部一指,再将手臂划向右边,表示自己将亲率这个中队去占领右边的敌军阵地。今年三十来岁的渡边中佐,和他的士兵们一样,以前都是第六师团的老兵。十年前,渡边还曾参与过屠杀中华军民5000多人的“济南惨案”,当时,他还是一名军曹(相当于中士)。在那次惨案中,面对以日语发出强烈抗议的国民政府特派交涉员蔡公时,他理屈词穷,竟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操起刺刀,将雪亮的刀刃顶着他的鼻孔然后恶狠狠地往上一推!事后,他因作风硬朗、意志顽强,军衔和职务连跳两级,越过曹长(上士)、准尉而被直接提拔为少尉小队长。
编入一零六师团后,渡边和老兵们的斗志丝毫不减当年。
只见他将战刀插进刀鞘里,几个鱼跃加一个侧身翻,就从主峰正面的山坡上滚到右边的山沟里,再借着地形和树桩、岩石的掩护,绕到了右侧山头的另一边,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抱着枪连爬带滚地跟过去。这里已偏离主峰几百米,主峰上的轻重机枪因被炮火压制,再加上又是侧射,威胁不大,支*那*军似乎已经放弃火力拦截了,渡边再一次拔出战刀,加快脚步疾冲上前,一路上因冲锋过猛、呼吸不畅,就索性一把掀起了防毒面具。
几分钟后,主峰左右两边的日军都相继冲了上来,似入无人之境一般。 山头上不见一个人影,连死尸都没有一具,只有深蓝色的烟雾还沉淀在战壕里。渡边正要戴好防毒面具,主峰方向忽然又响起机枪的射击声,一刹那间附近的地面上被子弹打得“噗噗”直响、尘土飞扬,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往战壕里跳。然而,当他双脚一落进战壕才感觉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并不是因为呛了一口毒气而感到恶心想吐,也不是眼睛又被熏得睁不开,而是他根本都看不见外面!
战壕太深了,就是踮起脚尖也露不出头来。
为了躲避主峰上的机枪火力,日军士兵纷纷跳进战壕。渡边重新戴上防毒面具,从身旁的一名士兵手里抓过一把歪把子机枪,想架起来还击敌人,结果也因战壕的边沿太高,机枪一搁上去枪口就冲着天成了高射机枪。
可恶!怎么会这样?
既然看不见外面,支*那*猪又是如何作战的?
还没等大*日*本*皇*军们一个个明白过来,就听见战壕后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渡边急于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并起脚往上跳了几跳,却也只刚刚露出个额头,外面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情急之中,他抱起身边那位士兵的腰,把他举起来要他向战壕外面观察。
枪声随即爆响,就在几米之外。
这名倭兵的生命到此结束,他像一个靶子被打成了蜂窝状。倒毙之前,他看到的是一大群支*那*jūn_rén 正迎面冲杀过来,为首的一个光着头、挥着一把装有长弹匣的驳壳枪,他眼里喷着火,脸上流着血,身上的破衣烂衫在冲锋中强劲地抖动……(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