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是本朝的最高学府,能在国子监里就读的学子大多是官宦子弟或勋贵世家的儿郎。叶元洲也算勉强够资格了。
事关孙子的学业,叶晟并没推辞,略略思忖片刻,便应了下来。叶承礼大喜,忙道谢。叶元洲也十分乖觉,上前几步朗声说道:“有劳祖父费心了。孙儿进了国子监,一定会勤奋用功。”
叶晟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叶清兰心里却悄然一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叶元洲的学业功课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秋闱会失利连个榜尾也没捞着?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叶清兰不动声色的瞄了薛氏一眼。薛氏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阴郁,迅速的看了叶元洲一眼,然后将目光移了开去。
薛氏的反应很不对劲。
叶清兰眸光一闪。这么看来,叶元洲的秋闱失利一定另有内情。至于其中原因是什么,相信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当天晚上,畅和堂里摆了几桌家宴,昌远伯府里的主子老少全都来了,十分热闹。隔着一层屏风,两边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几个年龄相当的堂姐妹很自然的坐了一席。叶清宁和叶清兰坐在一起低声说笑,显的十分亲昵。
叶清芙看着眼热极了,厚颜插嘴道:“听说六堂姐已经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恭喜六堂姐呢!郑表哥一表人才,和六堂姐真是再相配不过了。”
叶清宁不怎么想搭理她,随意的笑了笑。
叶清芙见她没像往日那般冷嘲热讽,顿时精神一振,又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叶清宁一开始还肯敷衍她几句,待到后来,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谈及自己的未婚夫婿也实在太臊人了。偏偏叶清芙没个眼色,一直说个不停。
“你就没点别的好说了么?”叶清宁刻薄起来简直噎的人半死不活:“没定亲的姑娘家总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出嫁了呢!”
叶清芙笑容一僵,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恼又气,却又没胆子和叶清宁争吵。很自然的把气撒到了一旁闲闲看热闹的叶清兰身上:“你坐的这么近做什么,热死了,离我远点。”
口气冲的不能再冲。
叶清兰懒得和她较劲,干脆利落的将凳子挪的远了一些。
叶清芙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见叶清兰这般举动更是恼羞不已,忿忿的瞪了叶清兰一眼:“离的这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根本就是故意找茬。
叶清宁不高兴了,迁怒于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着她来好了。正要张口,就听叶清兰不疾不徐的反击:“我坐的近了不好,坐的远了也惹你不高兴。敢问二姐一声,到底要我坐在哪儿?只要二姐说了,我照做就是了。”
……叶清芙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她怎么会忘了这个丫头伶牙俐齿能言善道根本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叶清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乐了。叶清柔也将头扭了过去偷笑。
叶清芙气的暗暗咬牙。哼,待会儿一定要到母亲面前告上一状,让母亲为自己出这口恶气不可!
叶清兰不用想也知道叶清芙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懒得再搭理叶清芙。
反正薛氏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再多添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宴散了之后,男子们移步去了书房闲谈,女眷们则去了偏厅,陪着蒋氏说话。薛氏见叶清芙低着头不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的问道:“芙儿,你这是怎么了?”
叶清芙委屈的扁扁嘴,迅速的看了叶清兰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若不是因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她早就抹眼泪告状了。
薛氏果然心疼了,不快的瞄了叶清兰一眼。这丫头,现在简直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叶清兰早已“接收”到了薛氏冷厉的目光,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薛氏一回来,她的日子也别想清静了。就算没叶清芙告状,薛氏也会卯足了劲找茬。
果然,回了荷风院之后,薛氏便派人喊她过去“说话”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