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用了麻沸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量的问题,秦王还是能感觉到疼痛,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秦王就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大夫的脸色不好,扎着手看着秦王的伤口。
站在一旁的几个幕僚,看清自家王爷的伤势之后,脸色也是难看。他们原以为,自家王爷中箭负伤之后,还能骑马,那莫良缘那一箭应该没射中自家王爷的要害之处,现在一看,这哪是莫良缘一箭没射中要害,这是自家王爷毅力惊人,弩箭射中了左肺中,他们的王爷竟然还能撑着骑马跑了一夜。
“无论如何,还请先生替我东家将箭取出来吧,”一个幕僚恳求大夫道。
“取箭,”秦王这时也哑着声音道,看床前人的脸色,秦王爷就知道自己的伤很重,但这个时候,秦王没的选,他只有冒险让跟前这个,栖身在农庄之上的大夫给自己治伤了。
大夫没多说话,他不知道秦王的身份,只道这是个行商的人,洪老庄主也跟他说了,这人的伤治不好不怪他,只能怪这商人命该如此,有了老庄主的话,大夫就没什么压力和负担了。
深吸了一口气,大夫又看了秦王一眼,转一下手里细长的小刀,大夫开始凝神给秦王取箭。
秦王疼得神智不清,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他的父皇,看到了他的母妃,又看到了秦王府,看到了他的皇弟们,最后定格在秦王面前的,是莫良缘的脸。
大夫这时示意幕僚们跟秦王说说话,分散一下秦王的注意力。
秦王能听见说话声,但听不见床前的这些人在跟他说什么,秦王还是在想莫良缘。落到这个地步,是莫良缘所致?不,秦王想,一个女人哪有将他逼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本事,护国公将莫良缘送入宫,犯得错不是莫良缘不可掌控,而是这个女人更听莫桑青的话。
秦王试图想一下莫桑青的样子,可他想不起来,这会儿有无数个声音,在秦王的耳边喊疼,秦王疼得身体颤抖,但就是这样了,秦王爷也没有喊一声疼。
弩箭被大夫取出,“当”的一声丢在床前的铜盆里,秦王却没有感觉疼痛变轻,大量的血从秦王左肺的伤口涌出,这让秦王感觉到了窒息,他张大了嘴呼吸,却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
李运这时在官道上停下了来,皱着眉头看面前马蹄印。
“将军,有什么不对吗?”李运的一个亲兵开口问道。
“数量不对,”李运低声道:“人少了。”
李运麾下的兵将们没听明白自家将军的话,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没看见人啊,自家将军这是说的什么人少?
“他们分头跑了,”李运这时自言自语道:“秦王有伤,不可能做引我们往西追的诱饵。”
秦王不会做诱饵,那这个王爷现在会在哪里?
李将军拨转了马头,大声跟麾下们道:“回头,秦王在我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