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灏珏却不理他,反倒是一下一下的揉着沈旻珺的脑袋,“喜欢?”
“嗯!弟弟的尾羽好漂亮,和珺儿不一样呢,真好。”说着还用脸颊蹭了蹭,可随即便被沈灏珏拽走,“父王?”
“你弟弟刚从外面回来,脏。”说着面无表情把他塞入自己怀中,“旻珺的尾羽也很美,世人都没我家旻珺的尾羽漂亮。”
“父王真好。”说着也不要那弟弟了,小爪子一伸,扑入沈灏珏怀里,“其实珺儿知道自己很丑,就白乎乎的颜色,一点都不如父皇漂亮,甚至比不上那些侍卫侍女来的美艳。”
“珺儿的美,父王知道就好,不需要被旁人知晓。”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怀里的小家伙脸颊泛红,羞答答的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哼哼~~”小小的拱了拱,打了个哈气。
“睡吧,父王陪你会儿。”说着一下一下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不过半刻,见沈旻珺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拿到放到枕头上,自己与沈玉谷轻手轻脚的退出房内。
“父王这……”沈玉谷惊的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只有四岁,这也好。”说着轻轻叹息,“当年便是我没照顾好他,如今倒也算是有补偿的机会。”
“可……”沈玉谷担心的不是这个,“外界瞒得住吗?万一旁人在他耳旁说三道四。”
沈灏珏心里也清楚,旻珺为何在弟弟出生后越来越偏激,与自己越来越疏远,除了自己一部分外,便是那些说三道四之人,“让宫里的管管自己口舌,如若说了一句不该说的,拔其尾羽、剪断舌头,逐出凤凰城!”
“是!”沈玉谷得了父命,便知道不可松懈对那兄长的看护。
“如若你有时间多去陪陪他吧,”沈灏珏说着,却又回到房内,“过去你们并不是亲近。”
“私下关系还成的。”沈玉谷忍不住嘟哝了句,“喂~~父王,那些老家伙呢?怎么办?”
“查查有没有把柄抓,割职,抄其满门,如若家底干净,便以枉议皇族定罪!”说到这眼中带火。
沈玉谷却有些无奈的称是,其实那些大臣的话,兄长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不过是随后询问父王是否也这般认为,为何不替他说话,而父王却觉得他自讨没趣,这些话自己惹来的。
只是这种话他又不能说,憋了憋嘴,他那父王心高气傲的很,目中无人,如今因愧疚而对他那兄长上心,可料不准将来……哎。
门外,沈玉谷想了不少,门内,沈灏珏瞧着自家长子,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窝着书,坐在床头,便是守着自家小孔雀,只是那只小孔雀熟睡时便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尾羽落在被子外,偶尔不安的甩来甩去。
动作稍大,便会把被子拽到一旁。
沈灏珏瞧着无奈,只能把被子再盖上去。
可没多久,依旧会重复。
几次下来,沈灏珏揉着眉心,干脆脱了外衣,上床搂住小家伙,又小心不要压倒他的伤口。
不过所幸小家伙感到热源,便蹭啊蹭的扑了上来,一手拽着自己的前襟,小^脸蛋埋在胸口,舒坦的蹭了两下,倒是睡安稳了。
沈灏珏见他睡的这么香甜,不由回忆起小时候……
似乎是在旻珺五岁,群臣反对,被迫无奈之下,他的王后又怀了一胎。
小家伙很不安,就算自己与他说,今后依旧还会疼爱他,这只小孔雀都会咬着下唇,害怕的瞅着自己。
那天,外面吓着磅礴的大雨,雷鸣交加,已经过了午时,自己用餐后开始看奏折。
忽然,正殿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自己真奇怪,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不禀报便往里闯时,便瞧见一只湿漉漉的小家伙。
头顶的羽冠都被打湿,黏在脑袋上。
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沿着那尖细小巧的下巴落到前襟。
浑身都湿透了,这只小家伙还傻乎乎的托着一条满是水的被子往里蹭。
一边蹭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己,眼睛挣得大大的,充满恐惧和不安。
那是,他无奈的扔下笔,对他招了招手。
立马的小家伙喜出望外的扑到自己坏里,自然还没忘记那条湿哒哒的小被子。
沈灏珏记得自己嫌弃的扔了那条被子,从一旁抽^出锦缎替他擦头发。
那时,深秋,天色寒意,当天晚上他便发烧感冒。
那群看管不佳的侍女被他责罚后不知扔到何处,随后派来的便是王后身边的侍女,那些侍女更为大胆,虽说照顾熟练,可……却会咬舌根。
自己刚开始还没发现,直到他八岁之后……
但那晚,小家伙也是这么躲在自己怀里,抽泣着问他,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