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死透了,换成你你能活?”张真仙的嘴就没个把门的,把陈满江气得够呛,小心的避开赵长顺的嘴,扒拉了一下眼皮,“瞳孔放大,没有脉搏,尸斑明显,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同志!”陈满江终于忍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个解释么?怎么能让他停下来!”
张真仙的回答更是干脆,“我要知道的话,还用得着你么?解剖这火应该是你干的啊,我只是来打个下手。不过他既然能动弹,说明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你可以找找!”
这下轮到陈满江崩溃了,看着眼前这包成粽子一样的破烂肉,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上多了样东西?那大哥你倒是给我指出来啊,这么破烂的一团,还在不停动弹,这让我上哪去找?难道将他整个都肢解了不成?
可怜的陈大法医,从来对付的都是安静的尸体,根本没碰到过这么活蹦乱跳还让自己解剖的玩意!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终于在这赵长顺的口腔里面找出了一个牙签相仿的紫色竹签子来,也不知道什么竹子削成的,火柴棍粗细的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缝隙中也被浓稠的血浆所充满,这东西就在顺子舌根下入肉三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头留在外面,要不是陈满江心细如发的话,恐怕还真发现不了。
当这细小的东西被镊子拽出来之后,不断扭动身子的赵长顺,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两个人也都长长松了口气。张真仙伸手从一旁抓过了一个标本带,就把这竹签给装了进去,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啥?这可是证物!”一旁正仔细打量的陈满江立时不乐意了,不过张真仙这惫懒货直接将袋子扯了出来,“怎么?你想要么?要是哪天没看住的话,被人在戳到哪个尸体里……”声音阴测测的,下了陈法医一跳。
“算了算了!也不是啥重要玩意,诶?这尸体……”陈满江忽然皱起了眉头,惊讶的看着扭曲成一团的尸体,当重重叠叠的扭曲骨头被整理开来,立时就露出了刘长顺那干瘪的肚皮,软趴趴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 只有几根已经碎裂的肋骨突兀的刺出肚皮,露着白森森的骨骼断茬。
“没有内脏?”张真仙也惊讶了,神情变得凝重,看着陈满江用手术刀破开了顺子的肚皮,却发现里面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器官,心肝脾肺肾全部都消失不见!
“这事情,有古怪……”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最后跺了跺脚,转身就向外走去,留着陈满江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哎,你要干啥去?那我咋办?”眼见张真仙没有回头,陈满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那破破烂烂的尸体,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追了出去。
没奈何的带上打死也不回去的陈法医,张真仙认命的呼哧呼哧蹬着自行车赶回了古玩街,刚转过路口,就碰到了房正,吓了张真仙一跳,自己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灰头土脸的?
房正满头的灰尘和草叶,手里还拎着一大张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的老长,大半夜看起来和活鬼也没啥两样。
“真让你猜着了,我去的时候顺子正好起尸了……”见到房正,张真仙立时把事情原原本本一说,顺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根竹签,却被房正劈手强了过去,端详了许久都未出声。
“我说,这位大哥难道是哑巴么?咋半天不说话?”陈满江在一旁畏畏缩缩的说道,紧接着就被张真仙给拍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你才哑巴呢,没大没小的!”满脸恼火的张真仙半点都没在意他警察的身份,而陈满江显然也没这个觉悟,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色已经很晚了,张真仙索性也不去敲老丈人家门了,直接领着俩仍回了自己租的房子,也在这条街上,顺手买了点熟食和酒,三个大男人围着一张桌子,边吃边聊了起来。
“春山,你听说过虬褫么?”冷不防,房正忽然出声说道,这句话引得张真仙一愣,随后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难道你说的是那玩意?”
房正点了点头,“虬褫只是一方面,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是有人在用人皮傀儡在养虬褫,至于具体要做些什么,就猜不出来了!这几天叫你媳妇小心点!”一旁的陈满江听得云山雾罩,忍不住插嘴,。“我说,两位能说句听得懂的人话么?难道你们说的是黑道的切口?再说了,两位啥人我也不知道,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房正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总会听懂的,今天晚上见了那东西,以后你总会入行,所以有些事也不瞒你了。不过这事情你只负责听,我俩说!”
人在屋檐下,陈满江只能委屈的点点头,喝了一小口酒,闷不吭声的坐在桌角。
“记得之前有过一次,我和另一个师兄接到个古怪的案子,一连三四个人的尸体被找到,但是除了脑袋之外,身上的骨头居然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只剩下了一滩肉……”房正缓缓是活到,却引来了陈满江的惊呼,“剔骨案,我听说过!后来不是抓到凶手了么?是个什么医科大学的变态杀手!”
他的话引来了两人古怪的目光,房正更是嗤之以鼻,“这种假话你也信?身上只有七个拇指大小的伤口,然后全身骨骼都消失不见,你觉得什么样的手术高手能作出这种事情来?”陈满江当时语塞,他也只是听说过这件案子而已,也没亲眼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究竟。
“后来隔了一段时间,骨头在垃圾堆被发现,每一条骨头上都被刻上了一圈一圈的古怪花纹,这事情你听说了没?”房正笑了笑,再次问道,这会陈满江学乖了,只是听话喝酒,不再插嘴。
“这么一说……”张真仙倒是听出了门道,“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养……”
“养虬褫!”房正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次死了好多人,养虬褫炼蛟油,妄图得道成仙,这种人现在居然还在,那一次正是你父亲最后出手,才斩了那妖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眼下也有个人在这里炼虬褫?难道顺子就是因为这事儿死的?”张真仙皱起了眉头,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