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胤礻我大婚后第五天就带着一串儿子去巡幸塞外,胤禛也在随扈之列,不过皇帝把胤祹给苏兰芷留下了,苏兰芷其实有些无语,南巡时她随驾,胤祹也随驾,她和胤祹没分别几天,相比较而言,她倒是更愿意留家里的是胤禛,不过这毕竟是皇帝的好意,她也领情。
因着知道苏兰芷心里难受,宜妃和敏妃往景仁宫跑的就勤了些,虽然苏兰芷自己避讳着,可旁人却不怎么在意的,宫里毕竟与外面不同,说是规矩最多,其实很有些百无禁忌的意思,皇帝守孝可以以日代月,别人谁家敢这么做?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该是怎么就必须照着规矩来,别管里子是不是污糟透顶,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到。
但皇家就不一样了,除了太后崩逝和皇帝驾崩,皇妃们就没有守孝这一说,入了皇家门就是皇家人,娘家人的生老病死,除了送些祭奠之物外,也就只能抄经祈福了,在宫里别说穿孝了,就是衣着太过素净都不合适,所以哪怕李氏刚去世,宜妃和敏妃却也怎么忌讳。
这天午后,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今年夏天晴天居多,难得一个阴天,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的风,让人觉得挺舒服的,文如专门照看院子里的蔷薇花,看风不小,就张罗着要把它们挪到屋子里去,免得被吹坏了,苏兰芷却说:“就放院里吧,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花儿,哪里有那么娇贵了,这花儿和人都是一样,只有经过风雨的淬炼,才能开的更娇艳。”
众人都笑:“到底还是主子,见微知著,平常小事中也能体悟到大道理。”
宜妃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忙笑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淑姐姐又有什么高论了?”
苏兰芷忙把宜妃让进屋里,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她们,从来只会说奉承话,我便是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她们也是没口赞同,若真信她们的话,我早飘起来了!”
宜妃笑的前仰后合,说:“这话很是,她们从来就是如此,我宫里那几个也是一样,我说什么她们都说好,平时听着挺顺耳,真有事时,想让她们帮着出个主意,个个都成了没嘴的葫芦,真真把人气的不行,偏又舍不得罚她们,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
文英等人笑道:“娘娘说笑了,主子们自然比奴婢们见多识广,您都没主意,底下人岂不是更没头绪?奴婢们不敢说能帮主子忙,只求不给主子添乱就是好的,难道这也错了不成?”
宜妃假意嗔道:“淑姐姐对你们也太放纵些,我好歹是客呢,说句话还被人辩驳,这屋里真没我坐的地儿,我还是赶紧走了的好,免得主人家开口赶人,那才是脸面丢尽呢!”
文英等人知道是玩笑,因而并不惧怕,只有年纪最小的文月心最实,她没听出来,生怕宜妃真觉得苏兰芷不欢迎她,忙又是解释又是请罪的,连说没这个意思,她们不敢放肆等语,宜妃对她也有几分了解,素来喜欢她心性纯朴,见不得她为难的样子,忙笑道:“哎呦,我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我瞧着心里也不落忍——这里也没什么事,我就越俎代庖一回,替你们主子开回口,你们都散了吧,让我跟淑姐姐好自在说话。”
文英见苏兰芷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忙顺从宜妃的意思,带着人飞快的上了点心和茶水,只留下两个远远的候着听吩咐,别人都各自去忙,以免打扰苏兰芷和宜妃。
宜妃看看四周,叹道:“还是姐姐这里清净,哪像我那儿,一个院子住了五六个人,整日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不舒服,没一个省心的,吵得我头疼,真恨不得能搬来跟姐姐作伴。”
苏兰芷笑而不语,知道宜妃只是说说而已,万万当不得真的,要知道,她在翊坤宫可是主位,搬到景仁宫的话,却只能住后殿,而且有依附苏兰芷之嫌,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就像敏妃,当初住在景仁宫后殿多清净自在,让她搬去储秀宫时不也照样欢欢喜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