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并未催促,只是托着腮帮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那人,那修士敲了敲脑袋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了:“这位高人。听说他可男可女,魔道中人唤他兰花公公。修为应当也在藏神了吧”
“可男可女雌雄同体”葭葭眨了眨眼,有些讶异的出声。
“嗯。”那修士点了点头,“所以他一人便能阴阳双修。”
葭葭默然:怪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才送走了一个刘正,又来了一个兰花公公。
不过看上去这位兰花公公似乎跟邱二狗有些过节呢
葭葭正迟疑间,只听一声惨叫,“啪”一声巨响,有一物重重的摔落在了法帐门口。
有反应快的修士看到这物之时,昆仑修士还好,这次来的都是执法堂暗部的人,尚且没有叫出声来;至于昆仑那里,首挡其冲,涌入耳中的便是江微雨的声音。
葭葭瞥了江微雨一眼,却见她脸色发白的抱着钟步归的手臂不住地尖叫。也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修见到前一刻还好好的与大家谈笑风生的修士,后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再也没有人形,姑且算之为人吧,那一坨皮肉软趴趴的瘫在地上,而支撑身体的骨架,早已被那几根蚀骨针蚀了个干净。
蚀骨针好生可怕这是现在葭葭心中唯一的反应。待得镇定下来之后,葭葭不由抬头向不远处打斗的邱二狗望去。这修士虽是为兰花公公所掳,但说到底还是死在邱二狗的蚀骨针之下的。
虽是出窍修士,却站在阴影之中,让群修很难注意到的卫东,此刻垂在宽大袖袍之中的手不由动了动。那一瞬间,他当真有把那三支蚀骨针收起来的冲动。不过,卫东弯起唇角,看似在笑,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两方几乎势均力敌,那兰花公公眼见情况不妙,一个转身,竟然跃入海中,不过眨眼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只是临去之时,还是留下了一声嗤笑:“二狗子,你这个小马奴,哈哈哈哈”
邱二狗手背之上的青筋暴起,双目圆瞪,任再无眼色的人也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很是不好。
邱二狗一步跨入法帐之内,坐在上首不说话。那跟在后头的朱真人,行至那软趴趴的一团“昆仑修士”面前停了下来,眼中复杂至极,抬眼看向那几个面露悲色、暗自垂泪的修士,警告的看了那几人一眼,这才叹道:“葬了吧”
几个小辈修士站了起来,将那修士抬了出去,走的极远了,葭葭还能听到那微风中传来的轻微啜泣声。
这个邱真人。葭葭心中已然竖起了一道防线:绝非善类。而那个朱真人,看来在利益当头之时,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他们这些小辈。对蜀山小辈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昆仑修士呢
葭葭身子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震,目光落在了正首处的邱真人与朱真人身上,一旁提起了警觉的庄子詹察觉到了葭葭的动作,向她看来,却见她的瞳中目光有些涣散,似是在看那两位又似越过了那二位真人在看向别处。
想了想,他还是轻轻拍了拍葭葭的肩膀:“连师妹。”
却见连师妹回头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才葭葭不过是在与玄灵说话而已,是以在庄子詹看来有些奇怪。
“此乃是非之地,你若是能离开还是尽早离开吧”玄灵啧了啧嘴,“只一想想你们这些金丹小修士的处境,就觉得,啧啧,前途飘摇。”
葭葭应了一声:“不用你说,我也是明白的。”
“你现下若是有了那个卫东的修为,不定也有与那两人一拼之力。”玄灵正色道,“那两人迟早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牺牲你们,将来之事如何,当真要看你等的运气了。”
“嗯。”葭葭又应了一声,停顿了片刻之后,迟疑的出声,“我方才似乎感觉到卫东的方向有轻微的灵力波动。虽然极微小,但是要瞒过我,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葭葭说这句之时很是几分自信,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玄灵起了兴趣:“那你待如何”
“卫东这个人不简单,我才不相信他当真会以这两人马首是瞻。”葭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算他不出手,定然也会尽力保住自己,从现在起,我会小心注意着他的,没准亦能寻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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