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面无表情的盯着陈七看了一会儿,突地笑了起来:“我竟也是傻了,还在这里认认真真的听着你说些什么话。虽说不了解你陈七,但你陈七自也有点手段,会这么慢慢在这里头等死么一定还有旁的方法。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葭葭说着以无锋剑剑鞘抵住陈七的喉口,比划了两下。
陈七尴尬的干咳一声,笑眯眯的道:“葭葭说笑了,我怎么会”话音未落,他便不由愣住了,只看见自己垂在鬓间的一缕秀发轻飘飘的落下,而那原本套着剑鞘的无锋剑竟在他这个金丹修士完全没有注意之时出鞘了,瞬间削下他的一缕头发。
看着面前容色冷漠的葭葭,陈七渐渐敛了笑容,慢慢的肃起了神色,
二人便这么互相打量起了对方,若是不明所以之人不定会以为这对男女如此对视所谓为何。
不是第一次知晓了,面前这个女修虽说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却远比她外表表现的要坚强。
可直到此时陈七才有了一点危险的感觉:人道艳如玫瑰的女人是有刺的,但是面前这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女人所带的刺却一点不比玫瑰少。
他从未正经的瞧过葭葭的实力,哪怕是她小小年纪便到了筑基后期,在他看来,依然不足畏惧。只是现在,他陈七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哪怕一次次的从他手里逃脱,他也未曾高看一眼的女修身上,或许有着一种成为高阶修士所必须的东西。
她看上去与那等仿佛天生依附他人而生的女子没什么两样,而他一贯也是喜好这般的女修的,面对他时从来都是讨好,自己心情好时宠着,心情不好一掌直接结果了便是,厌恶了更是可以将其送人。明明知晓面前这个女修不是那等自己喜好的类型,却叫自己三番两次的撞入套中,这是为什么。他陈七百思不得其解。
对上面前面色冷然的女修的询问之色时,陈七却突然噤了声,顿了良久才开口道:“有一种法子可以离开。若是现下侥幸有元婴以上修士同在这冰封天地之中,便可借其元婴之力,将东侧入口出的封印解开,逃出去。不过,”陈七摇头轻叹,“哪个元婴以上的修士会有闲工夫跑到这里头来,魔道中人皆知晓这茶马弃域没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还有这等不掉一根毛的冰封天地,谁会往这里来估计现在也就咱们两个误打误撞冲了进来吧”陈七笑眯眯的道。
葭葭默默的看了他许久,这才收回了无锋剑,转身眼看人便要离去了。
陈七终究是控制不住喊道:“葭葭,你去哪里你一个人根本别想从这里出去”
“果然,”葭葭回头,于周围一片冰天雪地中,那原本就净白如瓷的肌肤仿若透着光一般,更衬得雪肤玉貌,乌黑的双瞳仿若经过浓墨的洗刷使得整个人如同古画里徐徐走出的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直到此时,陈七这才觉得心仿若一下子被人抓住了一般,一种难以言描的感觉涌上心头:失落好像不是。欢喜,亦好像不是,竟是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让他心底一片混乱,不知道此刻到底要做什么。
“你果然是有办法的。”葭葭道,“说吧,如何才肯带我一同出去。”
她冷冷的模样叫陈七突然生出一股烦躁感,一出口竟道,“好说。不若你我二人种个情蛊,我为主,你为副,我便带你出去。”虽然是这么说,可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话一出,他便有些后悔了。
可目光在看到面前这女修紧咬双唇的模样时,改口的话,竟是私心作祟,不肯说出来。
二人僵持了片刻,只见面前这女修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告辞”竟然并无多余的话,便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告辞”,未像别的女修一般与他说上一说,尽管不想承认,可他心中明白,只要葭葭开口,他多半是愿意松口的。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即使她处事圆滑,可从修炼至今,这“原则”二字葭葭是永远不会放下的。到底是藏剑君子的弟子,即便外表看起来没有棱角,可心底的自尊却不容他人践踏。
眼看那一袭青衫渐渐的将要消逝在冰天雪地之中,似乎是控制不住地,陈七喃喃开口道:“你回来,我带你出去”声音轻的微风吹起便能消散。
倔强、独立,仿若雪地中的一棵青松,与外表的表现截然不同,如此大的冲击力不断的冲击着陈七的眼球。
“我多给你几个时辰,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来,我便带你出去。”陈七合下双眸,横卧冰雪之上,仿若睡着了一般,只手指轻微的震颤在昭示着现下主人心中的激动。
所谓寻个元婴修士的话并不是陈七信口开河,此乃事实,只是,却是其中最麻烦的一种,他手中自然另有办法可以离开这冰封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