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燃烧的篝火,只是甫一看到那团篝火,眼中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落泪,不得已,葭葭重新闭上了双眼,张了张口,却惊讶的发现喉中干涸的无法出声,干,非常干,想要喝水。
身后的那人似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后蹲下,一把扶起她,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他的身上,葭葭此时身子似被掏空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唇边一点清凉,她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向那处清亮探去。
“慢点儿,慢点儿呛到便不好了。”身后的男声宛如珠玉落地,很是好听,他出声的同时,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杯子的角度,葭葭不得已只得慢了些,许久之后觉得差不多了,葭葭歪了歪脑袋,拒绝了还要凑上前的杯子。
只听身后那人轻笑了一声:“喝够了便好,瞧你一人在那沙漠里乱走,等我去找你不好吗”
葭葭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却惊异的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想要调动体内的灵力却似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反应,“我这是怎么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不若以往的软糯,竟有了几分异乎寻常的嘶哑。
“你体内灵力使用过度,现在还是乖乖的躺着,等出去了,定帮你寻一处灵力充沛之地好好调息,介时就差不多了。”那人的声音很是温柔,听声音似乎是带着笑意的。
“我”葭葭还想说些什么,那人的声音却在此时再一次响起:“这是我带来的灵物熬得粥,你现下这般虚弱,生病的人总是挑嘴的,这粥总比那干嚼不烂的辟谷丹要好得多”
葭葭很想硬气一回,奈何身子支撑不上,张了张口,终是道了声:“多谢。”抬起手方才想要接过那碗粥自己喝时,那人却轻轻用勺子捣弄了碗中的粥数回,一力代劳,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恩,可以吃了。”说罢,竟也不等她的反应,一勺便已送至唇边。
葭葭很是不适,但试着抬了半天,双手抬起,无奈的张口,接受了身后之人的好意。
见她很是配合的将一碗粥都喝了个精光,身后那人这才收了碗勺,葭葭耳尖微动,不过片刻,便听到那人将碗勺收入囊中的声音。
这位恩公很是细心,服侍她喝完粥之后,便小心的在她脑后垫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靠着甚是舒服,这与连日的苦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葭葭心下一暖:“多谢。”
“客气作甚”那人轻笑一声,葭葭还未曾反应过来,便惊觉身上似是披了一物,感觉应是件披风,很是暖和,似乎还带着人的体温,那人不待葭葭的“感谢”出口,便先她一步言道:“莫谢了,赶紧睡吧,你现在不同往日,虽是不惧寒冷,可挡着些风也好。”
自篝火传来的温暖,叫在沙漠中一连逗留了数日的葭葭很是不舍,良久,那种不适终究不敌温暖,沉沉的闭眼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扑鼻的清香惊醒的,葭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
“你鼻子倒是灵得很,这次的粥中加了水梨果,自然要比昨日匆匆忙忙煮出的粥要好得多。醒来的正是时候,喏,这不,就可以吃了。”那人又是一声轻笑,一把扶起她,如法炮制的便要将粥送入她的口中。
葭葭撇开了脑袋:“不用了,多谢道友,我自己可以的。”
那人似是一顿,良久终是将那碗粥放在她的手边:“一个小姑娘如此好强,想要喝粥,也不想想有没有那个力气,这才好了些而已。”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很受伤,一瞬间,葭葭也有了一种自己平白妄作了小人的感觉,扯了扯嘴角,终是不好意思的言道:“对不住,是我不好。只是我习惯了亲力亲为,此番却没有半分轻贱道友之意。”
葭葭只听闻那人在身后叹了一身,身下只是一轻,便移开数步,靠在了一棵不知什么树的树干上,那人出手很是敏捷,一同移走的还有身旁那碗粥,做完这几事之后,便听那人道了一句:“我先去忙,你自便吧”顿了顿,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葭葭:“你的眼睛为日光所伤,是以昨日才不能睁眼,灵粥里加了回春散,再休息片刻,想必便能睁眼了。“”
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葭葭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黯然,心想:那位道友是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偏叫人当成了驴肝肺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端起了粥,喝尽了,这才思忖起来如何好报答那人的救命之恩。
只是想了半日,终究是觉得自己一片徒劳乱想而已,还不若等那人回来,好问个清楚。
似乎是在应和她这个想法,耳边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你的胃口倒是不错,那么快便把粥喝光了。”
“多谢”葭葭咬了咬唇,不待那人回话,便一股脑的将话说了出来:“此番蒙你相救,这大恩我连葭葭是记下了,却也不知如何才能报得道友只需说出来,我定当竭尽所能,也要报了道友这个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