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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天凝视阴开,幽幽说道:“逐个击破?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会这么容易。”
阴开说道:“白南郡境内有三县九城十八镇,大大小小的村落不下五十座,这么大的一个郡,炎军一旦攻入进来,势必得在各地分兵驻守,这不正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吗?”
林浩天和王翰听完,同是吃了一惊,别看阴开只是个千夫长,但知道的还不少,对白南郡境内的情况如数家珍。
林浩天笑问道:“你是白南郡的本地人?”
“在下是相山人。”阴开纠正道。
“那你又为何会对白南郡境内的情况如此了解?”
阴开笑了,解释道:“两军交战,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天时和人和我军都已输了炎军一筹,若是不能在地利上多占些优势,此战,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
王翰连连点头,这个阴开不错啊,一听就知道此人熟读过兵书,精通战法,怎么这样的一个人在将才稀缺的尤军当中只做到千夫长呢?他忍不住疑问道:“你刚才的这番话可有对大将军说起过吗?”
阴开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为苦笑,他摇头说道:“小人身份卑微,连大将军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进献良策呢!”
王翰暗叹口气,对阴开说道:“你陪我在这里走一走吧,顺便把你的战术再具体说一说!”
阴开眼睛一亮,急忙拱手应道:“是!王翰将军!”他心中清楚,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能不能出人头地,也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林浩天和王翰由阴开伴随,顺着寨墙缓缓漫步,与此同时,阴开把自己早已想好的战术一五一十地讲给林浩天和王翰,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林浩天的具体身份。但多少也猜出个大概。
王翰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金国的上将军,一军之统帅,连他都对这个容貌俊美的青年表现得必恭必敬。可见,此人的身份要比王翰都高出一截,而在金国能比王翰身份还高的人,屈指可数。
阴开的计划是尤军当向白南郡与齿越的边境撤退,其一,可最大限度的避开炎军的锋芒,趁机实施己方各个击破的战术,其二,万一己方确实不敌炎军,己方也不至于被困死在尤地。最起码能退缩到齿越国境内,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后没柴烧。
至于其中的细节,讲解起来可就繁琐多了。
尤军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向边境撤退,若让炎军看出尤军的意图。那炎军肯定会一鼓作气地直接冲杀过去,各个击破的战术也就无从施展了,所以必须得表现出尤军欲死守白南郡全境的姿态,得让炎军看到尤军于各县各城各镇乃至各村都布置下重兵防守,如此方能引炎军分兵作战。
但要在哪些地方设下伏兵,又要在哪里发动佯攻,这里面的门道就太多了。阴开像连珠炮似的把肚子里的构思一股脑的讲出来。林浩天和王翰都是听得似懂非懂,毕竟他二人对白南郡的地形毫不了解,阴开所说的那些地名他俩也没概念。
看时间已经不早,而阴开还在说个不停,王翰摆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含笑说道:“阴开,你随我去见见大将军,顺便也把你的战术也讲给你们的大将军听一听。”
他这话正是阴开梦寐以求的,王翰肯推荐自己,那么大将军定会十分看重自己的。他难掩脸上的喜色,向王翰一躬到地,动容说道:“小人多谢王翰将军。”
“哈哈,你不必多礼。”王翰对阴开的印象很不错,感觉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是有点神经兮兮,脑子似乎不太正常,不过,如果此时的王翰若是知道,阴开在以后将率领着尤军南征北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现在恐怕也未必会向聂舒推荐这个人了。
此时,聂舒早就等得不耐烦,但林浩天和王翰都是贵客,身份非比寻常,他又不好派人去催,只能坐在中军帐里耐着性子干等。
好不容易等到林浩天和王翰回来,聂舒急忙迎上前去,不过见他二人还带回来一名己方的千夫长,聂舒颇感意外,还以为是这名千夫长得罪了林浩天和王翰,他立刻沉下脸,训斥道:“怎么回事?你可是冲撞了大人和王翰将军?”
大人?阴开心头一惊,但马上又恢复正常,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个俊美的青年还真的是金军主帅林浩天!
不等他开口说话,王翰含笑走上前来,说道:“大将军误会了,这位阴开兄弟是贵军的千夫长,我看他对与炎军的征战之事颇有见地,便把他带了过来。”
“原来如此!”聂舒松了口气,转头又多看了阴开两眼,然后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向林浩天和王翰拱手问道:“大人和王翰将军已视察过我军大营,不知大人和王翰将军认为我军能否战胜炎军?”
王翰摇头,说道:“以目前贵军的状态,实难取胜。”
聂舒暗暗咧嘴,忙追问道:“那……王翰将军可有破敌之良策?”
王翰依旧摇头,含笑说道:“我没有,不过,贵军的阴开兄弟有。”说话间,他侧身把阴开叫了过来,说道:“阴开,你说说你的战术吧!”
阴开应了一声,分别向林浩天、王翰、聂舒三个拱手各施一礼,而后他走到沙盘前,先向左右看了看,最后把肋下的佩剑抽出来,边用佩剑在沙盘上指点,边把他的战术仔仔细细的又讲述一遍。
现在有了沙盘,再听他的讲述,便变得十分容易理解了,林浩天和王翰看得聚精会神,听得也异常认真。
刚开始,聂舒以及手下的谋士、将领们还都不以为然,这个阴开只是一区区的千夫长,要名气没名气,要功绩没功绩,他又哪能懂得什么战术,林浩天和王翰找来己方这么一个人来讲解对付炎军的战术。更像是特意来羞辱自己的,不过看林浩天和王翰听得认真,聂舒等人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可是等到阴开把他的战术全部展开,聂舒等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围拢在沙盘的四周。全神贯注地听他的讲解。
现在,尤营中军帐内的情况十分奇妙,一名千夫长在人群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周围站着的都是将官,甚至还有林浩天这位金国主帅,但人群里却无一点杂音,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阴开和沙盘这两点。
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大半个时辰,人们竟然毫无感觉,这时候。阴开业已讲到最后,他以剑锋指在沙盘上的一点,眉飞色舞地说道:“……最后残存的炎军势必会退缩到琼山这一带,这里也是我军与炎军最后决战之地,兵力消损大半的炎军必然士气全无。而我军则是携胜势之威,此战,我军定能将炎军一举歼灭,荡平于琼山!”说到这里,神情激动的阴开忍不住挥剑怒斩,将沙盘上的琼山标识硬生生地砍飞出一段。
琼山标识是由木头制造,不偏不倚。刚好飞向林浩天,后者信手一扬,将飞向自己的琼山标识一把抓住。
周围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见状,无不脸色顿变,林浩天可是一国主帅。就算阴开是无心的,如此举动也是大大的不敬。
阴开自己也吓傻了,呆了好一会他才机灵灵打个冷战,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叩首。说道:“小人失礼,大人恕罪,还请大人恕罪!”
林浩天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标识,只是微微笑了笑,随手丢进沙盘里,挥手道:“既然是无心之过,本帅不会怪你,起来吧!”
“多谢林将军开恩……”就这一会的工夫,阴开已吓出一脑门的冷汗。
当他从地上站起身时,正看到一旁的聂舒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吓得缩了缩脖,退后两步,手掌哆嗦着把佩剑收回鞘中。
林浩天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看向聂舒,问道:“聂将军以为阴开的战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