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无不大变,徐放倒还镇静,毕竟他刚才就已猜到是粮仓出事了,他深吸口气,故作镇定地问道:“来犯之敌可有被擒拿?”
“这……”报信的赤兵面露难色,没敢马上答话。
“说啊!”徐放怒喝一声。
“回禀将军,偷袭粮仓的敌人都跑了,我军将士未能……未能活捉敌人!”赤兵跪在地上,低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都跑了?”徐放差点被气乐了,他凝声说道:“我军将士,遍布全城,难道敌人还能跑到天上去吗?”
“是、是、是!不过……不过我等未能发现敌人的行迹,现在也不清楚敌人向哪个方向逃窜,不过,已经展开全城搜捕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徐放扬起眉毛,难以置信地问道:“不知道敌人往哪个方向跑了?你是说我军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是……是的……将军……”
“啪!”
这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赤兵的脸上,力道之大,把赤兵直接打翻在地。
徐放并不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可现在的情况已让他出离愤怒,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满城的己方将士,重兵看守的粮仓,周围还有不间断的巡逻队,可就是这样,还是被敌人偷袭得手,而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算自己带的是一群猪也不可能这么笨啊!
徐放手指颤抖地指着报信的赤兵,叫道:“让陈忠提头来见本帅!让蒋松、丁又春提头来见本帅!”
陈忠是负责看守粮仓的,蒋松和丁又春是负责城内治安的,粮仓被敌人偷袭得手,陈忠责无旁贷,蒋松和丁又春也难逃其咎。
赤兵吓得没敢多停留半秒钟。急急答应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转身就往外跑。
徐放双手掐腰,来回徘徊了几圈。挥手说道:“走!我们去粮仓!”此时。心急如焚的他已等不急陈忠、蒋松、丁又春来见自己,要亲自到粮仓查看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
他带领着众人。走到郡首府的门口,前脚刚刚迈出大门,可恍然之间他好像想起什么,迈出去的脚又立刻收了回去。他站起原地,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个不停,脸色也随之变换不定。
“将军,怎么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两旁的护将不解地问道。
“不好!快去听风阁!”老头子突然惊叫一声,紧接着,转身往回跑。
护将急忙跟上前去。疑问道:“难道将军认为……暗仓也遭到袭击?”
“这次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明仓遇袭,暗仓亦危矣!”徐放边跑边急声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将军。郡首府内可没有遭受敌人的袭击啊!”护将连连摇头。
徐放已不管那些,老头子仗着还不错的冥武修为,甩开两条腿,速度倒也不慢。他带着一干护将和侍卫冲进听风阁,转到假山后,见到守卫们还都好端端地守在山洞口外,他长长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真是多虑了,敌人只是偷袭了明仓,没敢冲进郡首府动暗仓。只要暗仓还在,哪怕是明仓里的粮食被烧得干干净净,己方的大军也足可以在蒲丰坚守三个月!
看到徐放带着众多的护将和侍卫赶来,守卫们纷纷插手施礼,说道:“属下参见将军!”
“你们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敌人?”徐放向四周观望了一圈,同时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禀将军,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众守卫们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就好!”说着话,徐放回头,说道:“再留下一大队的人手,务必要把这里看守好,若是发生意外,本帅要你们的脑袋!”
“是!将军!”
徐放又加派了保护暗仓的人手,刚要离开,一名守卫突然开口说道:“将军,我等虽然没有发现敌人,但有件事倒是奇怪得很!”
“恩?”徐放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那名说话的守卫。
“就是……”守卫犹豫了片刻,说道:“就是今晚的地面热得出奇……”
徐放疑惑地挑了挑眉毛,然后低头看了看脚下,心头猛然一颤,立刻蹲下身子,手掌按在地面上。
可不是嘛,地上没有丝毫的冰冷感,反而还有些温热,现在是深夜,而不是烈日高照的白天,这太反常了。
不好!该不是地牢的暗仓也出事了吧?!徐放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二话没说,猛的站起身形,大步走进山洞里。
他仅仅是打开第一道石门,就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虽说甬道里没有烟雾,但温度却高得吓人。
糟了!徐放暗叫一声,顺着甬道的台阶,一路小跑,下到甬道的里端。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走完这一段台阶,他身上的单衣都被汗水浸透。
他还想打开第二道石门,可手掌刚刚碰到墙壁,就像过了电似的尖叫一声,急急收了回来,再看他的掌心,红肿了好大一片,那是被墙壁的高温烫的。
徐放来不及查看手掌上的烫伤,散出冥气,罩起铠甲,然后再次触碰机关,打开了第二道石门。
这道石门一被打开,如同打开了闸口似的,浓密的烟雾呼的一下涌出来,瞬间便把甬道淹没。
徐放准备不足,被突然冒出的浓烟呛了个正着,老头子倒退两步,痛苦地弯下腰身,连连咳嗽。
后面的侍卫们一边用袖子遮住口鼻,一边冲到徐放近前,大声叫道:“将军危险,快快退出去吧!”
他还想把左右的众人都推开,可是剧烈的咳嗽已让他使不出来力气,他任由侍卫们把自己搀扶出甬道,同时断断续续地说道:“救火……赶快叫人来救火……”
众侍卫们暗暗咧嘴,这火要怎么救啊?如果暗仓在一处开放的地方,那还好说,可是暗仓深入地下,还得穿过这条长长的甬道,此时里面全是浓烟,人们连呼吸都困难,还何谈救火?
不管能不能把暗仓里的火势扑灭,该做的人们还得要做,侍卫们组织人力,以汗巾蒙面,提着水桶,如敢死队似的向甬道里冲锋。
可是甬道里已经无法视物,眼睛也睁不开,人们只能凭感觉的把水桶里的水泼出去,至于到底有没有泼进地牢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说抢救暗仓的火势,比抢救明仓的火势要难上好几倍,即便救火的人再多,进入甬道时也只能一个跟着一个的鱼贯而入,而且带进去的水也未必能浇对地方,如此一来,暗仓的火势又怎么可能被扑灭?
一个晚上,徐放在蒲丰城内精心布置的两座粮仓双双起火,要命的是,明暗两仓的火势又都控制不下来,看着失控的火情,嗅着粮食烧焦的糊味,人们无不是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座粮仓的火势才渐渐弱下去,但同样的,囤积在两座粮仓里的粮食也大半被焚毁殆尽,即便剩下了一些,也是被烧得又黑又焦,难以再供人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