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在将军府议事,全军的文武将领都在就此事议论纷纷。
若聂行真的登基做了天子,金国要如何应对,是承认还是反对?若承认,便要听令于聂行,若反对,可能要遭受诸国的联手讨伐,而这一次,赤国不会再站在金国这一边。
将军府内,坐在正中央的林浩天环视下面众人,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候,即便楚连瑜和彭谦也是愁眉不展,脸色阴沉,垂首不语。
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这般凝重的表情,林浩天的心里就更没底了,他心烦意乱的站起身,背着手,在座椅前来回踱步。
朝堂之上,除了楚连瑜和彭谦这边异常安静外,还有一处也很安静,就是张辉坐的地方。
不管周围人讨论的如何激烈,争论的如何脸红脖子粗,他半闭着眼睛,不为所动,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好像此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浩天眼睛尖得很,很快便发现张辉的反应和旁人不同。他停下脚步,清了清喉咙,可是在场的众将都没听到,大堂里依然嘈杂得厉害。
“啪!”
林浩天沉着脸,猛的一拍桌案,大声喝道:“都别吵了!”
只是一瞬间,大堂里的一切杂音消失,现场寂静得落针可闻。
他举目望向张辉,语气平缓地说道:“张大人?”
“下官在!”张辉似的早料到大人会叫到自己,他不急不慢地拱下手,低头施礼。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林浩天审视他片刻,开口问道。
“下官的看法是……”张辉悠然一笑。抬起头来,瞥了瞥前后左右的众人,含笑说道:“尤国要亡了。”
啊?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没有人会想到张辉竟然能得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结论。
林浩天亦是心头一震,眯缝起眼睛,疑问道:“此话怎讲?”
张辉沉吟片刻。说道:“尤炎两国一直都是合作伙伴,而聂行欲登基,他不会不得到炎国的同意吧?”
“这还用说?!”顾梁云在一旁哼笑道:“若非炎国支持,聂行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皇位。”
张辉点点头,反问道:“那么顾将军认为尤炎两国之间的关系又如何?”
顾梁云想也没想,脱口说道:“尤炎一直是盟国,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怎么?难道张大人不知?”
“我觉得不然!”张辉正色说道:“早在我国与赤国交战的时候,我就说过尤炎两国貌合神离,内部矛盾重重。难以化解。”
林浩天、楚连瑜等人点头,这话张辉当初确实是有说过。
“也正因为尤炎两国之内的矛盾不可化解,所以我国攻入木国时,尤炎二国即便接到刘基的求援请求,却迟迟不肯派兵北上。”张辉仔细做着分析。
朝堂上的众人边听边点头,包括林浩天在内。
张辉继续说道:“尤炎两国之间的矛盾有很多。向来以文明、高贵自居的炎国瞧不起野蛮落后的尤国便是其中的矛盾之一。大人想想,炎国都瞧不起尤国,又怎会让聂行登顶皇位。尊崇聂行做自己的主子呢?再者说,国力强盛如炎国都不敢自己称皇,聂行又何德何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为天子?”
林浩天闻言,揉着下巴,凝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