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家大排档,王熙雨像不花钱似的点了一桌子海鲜,拦都拦不住。我已经和她说了,这里是景区,贵又不好吃,可她偏不听,也是个固执的女人。
其实我很乐意和她在一起的,聊天无拘无束,轻松自然,不必藏着掖着,这才是朋友的境界。但最近发现她有些怪异,神经兮兮的。
要了两大扎啤酒,我打趣笑着道:“你能喝下去吗?”
“小瞧人不是,真正喝起来不见得能喝过我。”王熙雨得意地道,“从小我就跟着我爸在酒桌上锻炼,只不过后来不让我喝了,呵呵。来,先干一个,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我可不敢,到会儿你爸找我兴师问罪,不吃了我才怪。”
她笑着道:“你很怕他吗?”
“有点。”
“怕什么,你又不是他手下。”
我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道:“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心底潜在的吧。其实我以前根本没怕过什么人,以前在厂子里什么厂长,书记,主席之类的,谁要敢惹我,晚上就砸他们家玻璃去。雯雯她爸是厂长吧,因为批评了我爸,晚上我就往她家送了三块砖头,不过他不知道是谁干的。”
“哈哈,你还有这样的光辉历史?”
“多着呢,以前干的坏事不少,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胆小了。就像你爸,可能长期在官场,身上侵yín 着那种不怒而威的官容,以及让人无法接近的强大磁场,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敬畏。”
她对我的话表示认同,颌首道:“我爸确实挺凶的,尤其是对待下属,相当严苛。就好比邵云杰吧,是他从大里县带过来的。年轻的时候脾气大,三句话不对一通臭骂,惹急了直接上脚,吓得他浑身冒冷汗。不过我爸对他挺好的,一路带到了市政法委,说不定很快就会外放,到下面当县长。”
我虽然对公务员不感冒,但听到可以当县长同样羡慕。一朝成官,身边多少人围着你转,压根不愁钱花,那些身世显赫的企业家不照样屁颠屁颠马首是瞻。赵家波倒是亿万身家富豪,依然供奉着各尊大佛。
中国经济是政府主导的经济,尤其是地产企业,与政府紧密相连,不可分割。谁要敢得罪政府官员,你的企业随时可以大厦倾倒。我明白这个理儿,所以很乐意为赵家波做点事情。尽管有些不耻,但逃不过无形手的干预。
我点燃烟道:“邵云杰其实挺不错的,就是脾气有点暴躁。我觉得我倒是急性子,还有比我更急的。”
“他以前不过是教师,误打误撞进入政界,命运就此发生改变。如果你想,我可以帮助你。”
我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还想多活几年。再说了,我最反感勾心斗角,斗不过别人,在企业就挺好的,这家不想干了可以跳到另一家,在政界总不能如此随便吧。不过我听说进政界必须考公务员,我要想进去难道是临时工?”
王熙雨笑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里面有很大的学问。你不打算去就不揭内幕了,待会儿省得你说黑暗。”
“本来就黑暗,还不让人说。不说了,聊点别的吧。”
王熙雨迅速转移话题道:“你出差乔菲知道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