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有心引起元沫儿对李湘语的愤怒,便道:“沫儿,本宫劝你,还是先去祖坟那边,拜祭一下清河吧。”
清河的坟,不在祖坟内,而元家的祖坟又设下了机关阵法,旁人进不了,但是元沫儿是元家的人,她可以去。
“嗯?为何啊?”元沫儿问道。
长春道:“据我所知,九月重阳上坟,元家并无人去拜祭清河,本宫也不方便亲自去,更不能告知清河的父母。”
“元肃为何不去拜祭?”元沫儿大怒。
“谁知道呢?怕是李湘语不准许吧。”长春于是把当日去元家那边取回清河遗产的过程说了一次,连同当时李湘语说的那些话都一并告知了元沫儿,元沫儿听了之后,气得差点肺都给炸了,浑身哆嗦地道:“好啊,好啊,她竟敢这样说?如此见钱眼开的女子,那元肃就当宝了?我回去不剁了她,我就不姓元。”
长春道:“你先别生气,元肃喜欢她,你这个外嫁的大姑子有什么办法?横竖人都娶回来了,如今又怀了身孕,你还是消停消停,去拜祭一下清河就算了,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你便回粤东吧,眼不见,心也安。”
长春这一招是以退为进,其实她就是怕元沫儿碍于自己外嫁女儿的身份,不好干预娘家的事情,虽然她也知道元沫儿性子霸道横蛮,未必会有所顾忌,但是预先下一猛药,也给自己吃颗定心丸。
果然,元沫儿听得此言,更是大怒,“外嫁又如何?我还姓元,那元肃喊我一声姐姐,这将军府,说白了,就是我的家,她李湘语若不是八人大轿子抬进来的,我就不承认这门亲事,不止我不承认,便连我的父母都不承认。”
想了一下,元沫儿又道:“我还得去一趟衙门,看衙门是否签发了婚书,按理说,清河是当朝皇帝亲封的郡主,她过世之后,不到一年,郡马不得另娶,就算收房,衙门也不会签发婚书的。”
长春微怔,确实大梁是有这条规矩的,但凡公主郡主过世若不到一年,驸马或者郡马另娶,都不能签发婚书。
但是之前从没试过说公主或者郡主先于夫婿死亡而不到一年就娶亲的例子,所以,长春竟都忘记了这条规矩。
如此说来,元肃与李湘语岂不是无媒苟合?还没婚书的?
长春笑道:“不愧是知府夫人,把大梁律法背得是滚瓜烂熟。”
元沫儿的夫婿,是张尚书的儿子,在粤东做知府,元沫儿自小强悍,夫婿是她倒追回来的,自然也得投其所好,背诵了大梁的律法。
元沫儿道:“若没有婚书,便算不得是夫妻,那她这个所谓大将军夫人,便不是真的。”
长春道:“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本宫不能干预过多,只是得先提醒你一句,这李湘语是高侯爷的孙女,已经认祖归宗,你打狗也得看主人,给高侯爷留几分面子吧。”
元沫儿奇异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李湘语竟然是侯府的孙女?”
“是的!”长春于是把李湘语的身世也告知了元沫儿,元沫儿听了之后,道:“我记得昔日清河曾与我说过,只是没在意,想不到是真的。”
“是真的,侯爷那边也是迫不得已地认了她。”长春把迫不得已这几个字着重地说了。
元沫儿恨声道:“我不管什么侯爷不侯爷,她最好没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否则,我叫她生死不得。”
长春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这个做大姑母的,也许久没见过煊儿了,煊儿如今在皇祖母的宫中,你不如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