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她一面觉得身上极冷,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的冷,而另一面她又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仿佛睁开眼就是春暖花开的景象。
她的头昏沉沉的,隐约间像是回到了刚嫁到陆府的时候,身边有陆淮起和娘亲朱氏,每日醒来枕边陆淮起就笑着看自己,用早饭的时候,朱氏会笑眯着眼睛看着陆淮起朝她的碗里加菜,晚间有时候陆淮起会带着她和朱氏一起出去看灯游玩。
那样的日子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现在她这一辈子似乎就到为止了罢。
她迷迷糊糊的牵起了嘴角,就这样走了也好,这样或许她还可以追上陆淮起的脚步,与他一道共赴黄泉,那样来世或可有缘再做夫妻。
她这样想着,只觉得自己的神思越发的飘渺起来,身上那种极冷的感觉也渐渐的淡了些。
这种如坠梦中的奇异的感觉让沈青黎的眼皮愈发的沉重,似乎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忽然间,她的手指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痛就像是一根根银针扎入了她的手指一般,这样的疼痛终于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神思渐渐回笼,就听见染墨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她,让她快些醒来,不要让沈青皎那恶毒的女子得逞。
她费力的眨了眨眼睛,额头渗出了冷汗,她发现自己竟然被绑了起来,她的双臂被横着绑了起来,她侧过头,发现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扎了银针!
方才那并非是她的错觉,她抬头看过去,见沈青皎就坐在自己十步远的地方,交叠着腿笑看着自己,眸子中的恶光让人看了便心生憎恶。
不必想,自己手上的银针必然是这女子的杰作。
十指连心之痛让她无法忽略自己正经受着什么,她看着那面若白莲的恶毒女子问道,“我与你之间究竟有何仇怨,你这么对我分明是和我有深仇大恨。”
沈青皎的笑容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有些扭曲,“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这个问题,你毁了我的一切!因为你我本该唾手可得的东西全部离我而去,我这一生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毁了!”
沈青黎听得心中满是疑惑,这女子到底和她之间有什么过去,难道是她失忆之前曾和这女人之间结下了仇怨。
牢中的染墨看着这样癫狂的沈青皎,心里疑窦暗生,这沈青皎缘何会对夫人这样仇恨,按说她只是和小姐有仇怨而已,为何会对夫人也是这般。
她看着夫人的眼神竟好像夫人便是曾经的小姐似的。
想到了这里,染墨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她的心也在剧烈的跳着,看向沈青皎和沈青黎之间的暗潮涌动染墨心中愈发惊疑。
不可能的,小姐已经死去了那么久,怎么会……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念头甩出自己的脑海,可越是这样,那个猜想就愈加清晰的提醒着她去回想夫人和小姐之间相似的地方。
每多想一处,她眼中的惊疑就深了一重。
沈青皎说完那句话之后,看着沈青黎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喂狗一样可怖。
曹秋万垂着手站在一边,看着这眼前的好戏只觉得热闹至极,他心中暗道看来这沈青黎怕是也活不了多久,有这样一些身份尊崇之人都想让她去死,她又怎么还有机会存活。
沈青皎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沈青黎,她猛地走到了一边,抽出了那烧得正旺的烙铁,一步步逼向了沈青黎,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歹毒。
染墨看得心惊肉跳,忙挣扎着喊道,“住手,离夫人远点!沈青皎你如此歹毒,必定不得好死!”
沈青皎的眼睛一直盯着沈青黎,头也没抬的说道,“掌嘴。”
一个衙役当即就拿了木板过去,抽向染墨的脸颊,染墨被打可眼睛却还是紧张的望着沈青黎生怕她有个万一。
沈青皎一步步走到了沈青黎身前,看着沈青黎那张脸,见她即便狼狈可眼神依旧清明灵澈,眸子乌黑仿佛小鹿一般清纯可爱,就是这样的人,毁了她的梦。
这么想着,她抬起那烙铁毫不犹豫的向着沈青黎的脸上烫去。
“小姐!”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