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只是明怀帝身边的三等随侍,平日里也就负责给明怀帝整理下笔墨纸砚。
一听小忠子刚才进了殿,老太监脸上马上露出讶异的光芒,但随即的他自己又释然。“你小子还算是好运,平日里伺候皇上的惠文惠武他们都不让我们这些奴才多靠近皇上的。今日可能是陆淮起成亲,惠文惠武他们对皇上的看守没有那么严密,才能让你跑进殿里的。小忠子,你可记得了,咱们只是这宫里的奴才,主子们打架,咱们做奴才的能少掺和就少掺和吧。”
小忠子是老太监前两个月刚收的义子,怕自己这个义子心思野,反倒是会害了他的性命。老太监这才想着提醒小忠子,让他能脚踏实地些。
“义父提醒的,小忠子铭记在心。”小忠子低垂眉眼恭敬的说着。
等小忠子和老太监分开后,他在皇宫里拐来拐去,最后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去了一处已经荒废掉的大殿。大殿里,有一抹橘黄的萤光在闪烁着。
萤光之中,有两人正在等着小忠子。
小忠子见到这两人后,便给两人行了礼。
萤光之中,两人缓缓转身,露出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慕云瑶、阿珂。
“奴才依照两位小主子说的那般,混到皇上面前,也试图在皇上面前提二公主的名号。但皇上都不等奴才把话说完就直接将话给打断。奴才无法,只能回来向两位小主子复命了。”
小忠子抿了抿唇,轻顿下又补充的说了句,“奴才愚昧,还请两位小主子在……国师大人面前替奴才美言几句。”
慕云瑶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让小忠子离开。等小忠子退下去后,她又阴着脸看向阿珂,“亏咱们今天还想给陆淮起一点难堪呢,结果人家皇帝直接就对陆淮起放任不管了。得亏柳贵妃他们在咱们前面吃了瘪,要不然咱们那个计划实行了,也是和柳贵妃他们一样的下场。”
抱怨完这个,她又继续抱怨着,“皇帝不是最宠爱死去的柳大贵妃嘛,怎么顶着她女儿名号的我,一点宠爱都没有享受到。”
慕云瑶不满的抱怨着,眼里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天真无邪。
阿珂没有回答她。
慕云瑶眉头轻压了压,“你晚上给那位飞鸽传书吧,告诉他……他看重的那一位已经在今天成功嫁给陆淮起了。”
慕云瑶这话说的带了满满的怨气。
橘黄色的光线打在阿珂的脸上,阿珂眼睫轻垂,遮住她眼里翻滚的情绪。慕云瑶洞悉不了她现在的心情,便嘟着嘴又埋怨着,“那个人也真是的,私下里收了你为徒弟,对你又照顾有加。可怎么就对你上不了心来了。”
说完,她用力的一拂袖,随即离开。
在她离开后,阿珂嘴角微微一压,眉眼镌刻上风霜。
所有人都希望陆淮起倒霉,可她不是。她最希望沈青黎倒霉。
在她们都还没出生时,她的母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人。如果不是沈皇后的恶毒,她一出生就会子凭母贵,成为皇上的掌上明珠。
结果,她一出生就没了母妃,她还被人送出了皇宫。
老天有眼,同为公主,沈青黎的命运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但即便沈青黎曾经受过什么苦难,也不足以弥补她的母妃沈氏对她造成的伤害。
更何况那个人……这一两年里似乎一直都很关心沈青黎的事情。
沈青黎应该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她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就对沈青黎上心了?
天蒙蒙亮时。
沈青黎被一阵亲吻给吵醒。经过昨夜的激缠,她整个人到后面已经被折磨得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刚阖眼睡过去,却又被他折腾的醒来了。
她小脸一苦,可怜巴巴的看向陆淮起。陆淮起用挺括的鼻子轻蹭了蹭她粉嫩的嘴唇,有些无奈,又有些痛苦的说着,“好吧,早上这次就先欠着了。等晚上……晚上咱们再……”
他后面的话沈青黎都没耳听。
平日里对她温润娇宠着的男人一上了床,生龙活虎的像只猛兽,一次一次的将她吃进嘴里。她怀疑自己可能在接下来的一两天里都要下不了床了。
她虚弱得阖眼,不准备搭理陆淮起。陆淮起有些委屈。
他承认他不是什么不爱美色的英雄,但他对外的身份是东厂都督。有这个身份在,他这些年哪里敢沾花惹草啊。他的妻子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昨晚抱着她,他那些让他自以为豪的自制力直接崩溃了。
看着鲜嫩清灵的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就禽兽到恨不得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烙刻下属于他的印记。
一次又一次,他沉迷在鱼水的欢愉之中难以自拔。
身体、心里都充斥着一种全所未有的满足感。
见沈青黎裹紧了被子一副深怕又被他给惦记上的小心翼翼模样,陆淮起心一软,主动凑到沈青黎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
两人没有说话。
过了小片刻后,就在陆淮起以为她已经睡过去时,沈青黎的说话声从衾被里传出去。
“那个北齐的国师,你知道吗?”
这话问的陆淮起突然一怔。
北齐国师,他当然认识了。当年就是这位国师配合着高君慎,将她母后腹中怀着的孩子指为妖孽,还说若是让这个妖孽生出来,整个北齐都要遭殃。
在他的煽动下,北齐很多的百姓们都相信了他的这个预言。北齐人开始对怀了妖孽的皇后议论纷纷,加之有心人的设计,他母后当时又做错了几件事被人利用。这下北齐无数官员都开始讨伐他们的皇后了。高君慎就是这时“顺应民意”亲自下令要斩杀皇后和皇后腹中的孩子的。
“北齐的国师据说姓殷,是个多年容颜都没有变的阴险家。”
沈青黎的注意力放在他说的“据说”两个字上,她翻了个身,扬起长睫,疑惑的问道,“难道你这个西梁的东厂都督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确切的消息吗?”要不然怎么会用一个“据说”来表明这位国师可能是姓殷,也可能是不姓殷的。
陆淮起苦笑,“的确如此。这人哪怕是平日里主持祭祀,也会蒙着面。我以前听我皇祖母说过,他永葆青春,容颜都未曾改变过。
后来我想多询问一些有关这个国师的消息,但我皇族母就把话给岔开了。总之,不仅是对整个北齐人来说,哪怕对整个北齐的皇室来说,国师也是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