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颤,却在一阵沉默之后,得到他的回应:“关进柴房!”
不是水牢,却也胜似水牢。
山中的冬天,本就是阴寒刺骨,我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撕裂得无法覆体,这身子一路也不知被多少人看尽了,而丢进着柴房中,阴暗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墙角几捆干柴,墙上的窗户被手臂粗的木棍封死,所能透进来的,也不过是与屋内相同的寒意。
晚上加倍寒冷的时候,我发起了高烧。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被冰火两重天反复煎熬着,渐渐残余的神智也没有了,我只本能的往柴堆里钻,感觉到一些细小的木刺扎进了我的皮肤里,却也不觉得疼。
只是,我找不到让我温暖的东西。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礼花绽放华月当空,我站在冷泉宫的门口,原以为这世间一切都弃我而去,可是有一个人的怀抱,却让我感觉到温暖。
他曾经那么温柔的拥着我,对我说永远……
即使在梦里我也哭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当初那种相濡以沫的日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落泪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人走进了这间柴房,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弄走那些木柴,伸手将我濡湿的额发拨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那双温柔的手又慢慢的移了下去,停在我肩上的伤处,不知弄了些什么,我感觉到一丝疼痛,却咬着下唇将所有的呻吟哽咽在了喉咙里,固执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想醒来。
醒来,又是冰冷的柴房,我还要面对他的恨意。
迷迷糊糊的不知魇了多久,也不知梦里的人到底还在不在,可是肩膀上隐隐的痛和刺骨的寒冷却逼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