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默挂了电话,看向安坐一边的马博,“老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把手底下一家形势大好的公司给出去了。”马博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家分。”
“市值多少。”
“换个人肯定舍不得,那就是一只生蛋的金鸡。”马博笑,“但是对翟老板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邹默却笑不出来,邹家什么情况他最清楚,有时候他恨不得邹家就此烟消云散,可一想到他妈为了他在邹家耗了一辈子,他又觉得不把邹家抓在手里对不起妈妈的付出。
这次邹家出事并不例外,两方博弈总有输的一方,输的一方里又总有势弱的那家,邹家恰恰现在就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沾花惹草在行,但是守不住他爷打下来的基业,最好的背锅人选。
老翟出手相救也在他意料之中,让他没想到的是邹家竟然会被打这么一个措手不及,可见邹家已经衰败到了怎样的程度。
“你如果是在和老翟计较这些,我会觉得老翟看错人了。”马博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头,现在家里不像以前一样对他放牛吃草了,一年到头剪一次头的事已经不太可能,但是他依旧执着的剃光头,并且是在家里当着老头子老太太的面剃,看他们吹胡子瞪眼实在是人生一大乐趣。
年纪老大不小的马博很享受这种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提的乐子,在他们这种家庭,能有他们家这么和谐的已经是异数了,别人只以为他牺牲了很多,却不知道他身体没好转之前他哥半夜三更背着他跑了多少次医院,兄友,弟才恭。
邹默摇头,“在想邹家,这次上边的行动太快了。”
“因为这次博弈是一面倒的状态,你要是在京城也能看出端倪来。”马博一粒粒的捻着串珠,再配上那颗头型完美的头,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说着市俗的话,“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老翟这几年搭起来的关系网,才发现他已经将手伸进去多深了,要是他违法乱纪不知道得串出来多少人,不过你还真抓不着他小辫子。”
马博满脸感慨,“这两年管得紧,不许官员家属经商,那些人挂的全不是自己的名,要是别人做生意可能还偷税漏税,打打法律的擦边球,老翟绝对是最规矩的生意人,每年光是给国家行的方便就不知道有多少,我家老头子在部队,听他说去年老翟想办法从欧洲那边陆续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一声不吭全拉到部队去了,还有,去年老翟上交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二十个亿,说是私人捐给部队充做军费用,昨天我从老头子那里套话,说就在前两天今年又给了一张卡,十个亿,这钱放在军费里不算什么,可他只是个人,而且这事说到底重要的也不是钱,是他的态度,那夫妻俩简直是一颗红心向着党了。”
邹默脸都要扭曲了,“你说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我认识的翟慕杨。”
马博大笑,“你真当老翟是爱国?普通人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们是走一步看十步,老翟是走一步看两里路,他这是把他儿子的将来都算计进去了。”
“他在给球球铺路?”
“不算,顶多是在做准备,他自己就不乐意进体制内,将来对球球也不会有这种要求,他那个人也不会将希望放到下一代身上,有这个关系网在,就算以后里面有一半的人翻脸不认人他也不会在杨部长退位,老一辈的人纷纷让位后任人鱼肉,就他手里那些个下蛋的金鸡不知道多少人眼热,一旦他失了靠山,呵。”
邹默也跟着冷笑,那些人是个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邹家也没少干那些不要脸的事。
“所以啊,你努力点往上爬,有你和五木再加上我哥,事情总不至于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