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将军,此时正值外敌当前,你不抗敌人,却这般对待自家人,我等实不知夏侯将军你是何用心?”陈群用他高八度的大嗓门压过了所有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夏侯尚扶剑走了过去,冷冷盯着牢栅那一侧的陈群,目光之中渐渐流露出鄙夷与愤恨。
那冰冷的眼光,却仿佛含着滚滚的热浪,灼烧着陈群,使其不敢正视。
片刻之后,夏侯尚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了那封密信,在陈群面前一扬,冷哼道:“陈群,事到如今,你还敢装腔作势,你的脸皮还真够厚的,这封信你不会不认识吧。”
看到那封信的一瞬间,陈群心头就像是被狠狠的戳了一刀,现在的他,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一样,一时间感到无地自容。
身后的司马懿悄悄的用手指捅了一下陈群的菊花,这一捅让陈群从惭愧中清醒过来,顷刻间,他的脸上再度被自信与淡定所占据。
“夏侯尚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抵赖不承认,夏侯尚鄙意更浓,遂将那信取出用力一抖展开在他的面前,冷笑道:“你可别跟我说,你自己的字,自己都不认识吗?”
陈群装模作样的将眼前之信看了一会,不以为然道:“原来如此呀。夏侯将军,你中了汉军的离间之计啦,这封信的笔迹,明显是别人模仿我写的。”
“你休要再狡辩,这封信我已找人查验过,分明就是你的笔迹。”
陈群呵呵一笑:“世上擅长临摹他人笔迹的高手多得是,此人的手法只是极高明而已,若非是我本人,寻常之辈又岂能看得出来。”
文人毕竟是文人,只要舌头尚在,死得也能说成活的。陈群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找了一段看似牵强,但却又不无可能的辩护词。
夏侯尚的政治能力显然远逊于其军事才华,给陈群这么一忽悠,他立时便有点无言以应,脑子里一琢磨,似乎人家说得也有点道理。
‘莫非我真的中了汉军的歼计,抓错了人不成?’
夏侯尚在心中自问,脸上已经开始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旁边的许仪一见此状心里边就有点急了。
要知道牢里的这些大臣,大多数都是他许仪亲手抓的,抓捕的过程中,自己更曾对他们多有无礼。如果是抓错了人,那自己岂非是得罪了满朝的大臣,将来在官场中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想到此节,许仪的心里就一阵的发毛,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赶紧凑近夏侯尚,附耳低言道:“将军,这帮文臣向来善于舌辩,当此危急关头,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给许仪这般一“忽悠”,夏侯尚犹豫的心又有所回转,他眉色一凝,朗声道:“我手中毕竟有此铁证,岂能凭你三言两语就信了。如今外敌当前,就只有先委屈你们了,如果你们真的是无辜的,待击退敌人之后再向陛下申冤去吧。”
说罢,夏侯尚拂袖而去。
“将军,将军!”陈群趴在栅边大喊大叫,但却依然留不住夏侯尚。
片刻之后,只在砰的一声,天牢的大铁门被紧紧关上,大牢之内一时又如死寂一般的沉默,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司马懿看了一眼无奈的陈群,冷冷道:“长文,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看来我们只有抢先动手了。”
陈群神色一怔,很快,眼眸之中就流露出肃杀之气,沉默良久之后,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上庸,蜀王府。
刘封手拿着言辞咄咄逼人,充满颐指气使味道的信,眉宇之中,既有恼火之色,但又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几天之前,吴军突袭了荆州,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襄阳的水军战船,现下,关羽所率的七万大军已抵达樊城,却只能望江兴叹,眼巴巴的瞧着南岸的吴军围攻襄阳。
渡江无果之下,关羽想到了刘封,令他率所辖之兵率南下解襄阳之围。
合上那封信,刘封的嘴角斜扬,冷笑了一声:“关羽啊关羽,你也有求我刘封的时候啊,嘿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