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眼前,二人紧紧相携的样子时,方绍就知道,原来这俩人竟然合起伙来给刘表戴了绿帽子。
可怜的刘景升,好歹也是荆襄八骏,好歹也有过当年“单骑入襄阳”的豪情,可是老来之时,宠幸继妻,闹得兄弟反目,父子薄情,经营十八年的基业,成了为他人做嫁妆。
这也就罢了,最信任的谋臣,最宠幸的妻子,竟然还给你戴起了绿帽子,刘景升啊,我要是你的话,非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找这俩歼夫银妇算账不可。
忽然之间,方绍对已故的刘表,不禁生出了浓浓的怜悯之情。
“不对哦,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歼夫银妇,应该是蒯氏和蔡氏两个狼狈为歼的士族才是,事实上,人家才是休戚相亲的利益共同体,而你刘表,也只不过人家士家大族相中的一个代言人而已。”
方绍忽然佩服起自己,竟然能从这对狗男女这里瞧出更深层次的问题。
不过,歼夫银妇什么的,方绍最痛恨不过了。于是,他驱马上前,高高在上的面对着那二人,目光之中流露着鄙夷之色,冷笑道:“这兵荒马乱的,两位还有心思这般亲亲我我,你们的这份闲情雅志,实在是令我佩服之至呀。”
当年方绍离开襄阳之时,还不过是刘备手下的一名小小文吏,似蒯越这等一州高官,方绍当然是连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方绍也仅仅是跟随诸葛亮前来办事之时,以随从的身份方才认识这二人。
落入敌人的手中,又被人家看到这般苟且之事,那二人一下子就慌了,蒯越赶紧将蔡夫人那颤抖的手从自己身上强行扳开,极力的维持着一副从容坦然,冷冷道:“你是何人,岂敢在此胡言乱语,毁坏我们的清誉。”
方绍马鞭在手中有节奏的敲打着,“真是有意思啊,蒯异度,你也算是一介名士,名士自然要有名士的气度,做了就要敢当,何必这么虚伪呢。”
蒯越此刻心里实在是虚得很,但这等有损名声的事,若是真的传扬出去,那自己保持了一辈子的名声,岂不就此付之东流?
于是,他强忍着身心的痛苦,把那份从容演到了极致,昂首挺胸喝道:“无名小辈,今曰落得你手中,要杀便杀,休要学那无耻之徒,辱我清誉。”
见他演得这般逼真,直逼影帝,方绍实在忍不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周围的士兵们也瞧出了端倪,跟着也大笑起来。
那蒯越恼羞成怒,喝道:“无名之辈休要猖狂,你不配和我说话,速速带我去见你们关云长将军。”
方绍止住了大笑,冷眼注视着他,“在下方绍,奉命搜捕蔡蒯两姓逆党,关将军现在忙的揍那曹仁的屁股,没功夫见你,有什么冤屈就跟我讲吧。”
方绍此言一出,那蒯蔡二人无不惊骇变化。他们惊的是,眼前这年轻人,便是刘备麾下那个号称“鬼谋”的方中正,更惊得是,刘备竟然真的要对他们蔡蒯两族下狠手了。
这个时候,蒯越一下子就软了,表情立刻温和下来,“原来足下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方中正,久仰久仰。我族弟蒯祺之妻,乃是汉中王麾下孔明军师的姐姐,我们蒯氏一族对汉中王一向是十分敬重,这其中定是存有什么误会。请方将军给我个机会,让我去见见关将军,或许可以把误会澄清了。”
变脸可变得真快呀,仿佛当年你一手策划的那些个害刘备的手段,转眼都成浮云了。这时候想起了拉关系,还有脸么,别说你弟弟娶了诸葛亮的姐姐了,就算是你妹妹嫁给了刘备,这个仇,刘备也是非报不可。
对于这样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方绍也赖得再多戏弄他,遂是挥鞭喝道:“来呀,将这两个歼夫银妇押解回去,好好看管起来再说。”
士兵们得令,一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那二人绑了起来,不老实的家伙顺便还对蔡夫人动手动脚,占了几下这半老徐娘的便宜。方绍对这蔡夫人极是厌恶,故是听着她叽叽喳喳的抱怨,却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作不知。
那蒯越更是又羞又惊,也不知这病体哪里来的力气,愤力的挣扎着,大吼道:“我乃襄阳名士蒯异度,尔等岂敢这般对我,尔等……”
“都成阶下之囚了这还般嚣张,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别跟他客气!”
被方绍这么一客气,士兵便将那蒯越一顿暴捧,直打到他没办气再吱声时,方才拖走。
抓到了蒯蔡二人,方绍又指挥士兵们于城中四处搜捕,共抓到蒯氏一族男女老幼一百多号人,这还不算完,跟着方绍又令士兵们奔赴襄阳四周乡县,扩大搜捕范围,务必不使一人漏网。经此一番搜捕,那蒯蔡氏二族将近有三四百口被捉获,其田园家财尽数被没入官府。
当襄阳城破,两大望族遭受清洗之时,身在樊城的曹仁尚不知晓。
因为救援心急,曹仁又从宛城调集了七千人马,而在得到曹艹的命令之后,汝南太守满宠,江夏太守文聘,亦率本部郡兵前来樊增援,此刻,集结在汉水北岸的曹军已达三万多人,这个数字,几与此番攻打襄樊的关羽兵力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