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隆盘腿坐在天书院门口,闭目养神。
两口厚重的单刀摆在身旁,金狮吞口在阳光下散着耀眼的光芒。
天剑院以剑为名,却不仅仅限于剑术,但凡个人武艺,皆在天剑院的研究范围以内。
谢广隆的武器是双刀。
侍从已经上前通报过了,天书院内回报说无忌待会儿出来。具体什么时候,没说。谢广隆倒也不急,就在天书院前门坐下,静候无忌出来应战。
他觉得这只可能是无忌的一个心理战术,故意让他等得心烦意躁。两人虽然还没有真正交锋,看不见的战斗却已经开始了。
他不会让无忌得逞。
七天的闭关修炼,他有足够的心境来对付无忌。
一辆马车在天书院门前停了下来,令狐敏之下了车,杜鱼提着一只书箱,紧随其后。看到盘腿而坐的谢广隆,令狐敏之吃了一惊。
“谢七,你这是……”
谢广隆睁开眼睛,起身,微微欠身,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与天书院的二师兄有约,便在今日。”
令狐敏之脸色一变,不敢怠慢,连忙走进天书院,来找无忌。一进天书院,他就看到了院中的狼藉,沿着痕迹看到,无忌住的小院也在其中,不禁更加吃惊,加快脚步,赶到院中。
无忌正坐在墙壁洞开的房中,嬴自清站在一旁,背着手,皱着眉头。
“大师兄,二师兄。”
“你来啦。”无忌看了他一眼。“看到谢七没有?”
“看到了,坐在门前呢。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无忌看了嬴自清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礼尚往来,一丈红到天书院来挑战。我就去天剑院回敬了一下。现在谢七又来了,我等会儿就去应战。”
“那院里又是怎么回事?”
“一丈红蛮性大发,到院里来闹事,被我擒了。正和大师兄商量怎么索赔呢。敏之,你帮大师兄算算损失。另外,把上次考场他们抢去的归元丹也要回来,我现在手头有点紧。”
无忌说着,站起身来,带着林飞、石头等人向门外走去。
令狐敏之看看嬴自清,嬴自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来吧,扬威的事交给无忌,索赔的事我们来做。”
“大师兄。”令狐敏之赶上两步,“谢七是玄境六阶,无忌虽然有神骨护体,却不是谢七对手。就算性命无碍,依然于天书院名声有损。他才十五岁,有充裕的时间,大可练上几年再说。何必急在一时?”
嬴自清瞥了令狐敏之一眼,一言不发。
令狐敏之心急如焚,再三解说,嬴自清却是不置一词。令狐敏之无奈。只得找了个由头,转身出院。
院外,无忌与谢广隆已经战在了一起。
正如令狐敏之所料,无忌虽然有神骨护体。没有性命之忧,却依然不是谢广隆的对手。
无忌手提巨阙,左拨右挡。竖劈横斩,挑拨撩刺,气势威猛,每一剑都精准到位,毫厘不爽。而他的神情更是无比凝重,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个重要的使命,每一剑都生死攸关,马虎不得。
仅以剑法论,一个刚刚练剑数日的新手,能将一柄沉重的巨阙剑练到这样的程度,足以让很多同龄人叹为观止,即使是成名已久的剑术名家看了,也要赞一声后生可畏。
一丈红如果与眼前的无忌交手,她一点便宜也占不到,甚至可能连一剑都刺不出。
可惜,无忌现在的对手不是灵境三阶的一丈红,而是玄境六阶的谢广隆。
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谢广隆手舞双刀,如行云流水,将无忌卷在其中。无忌威猛的剑势在他面前被一一化去,凝重的剑意也消解在谢广隆的刀意之中,化于无形,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令狐敏之大吃一惊。他认识谢广隆,也知道谢广隆的刀法以威猛著名,要不然也不会创出雄狮谢七的名头。可是看他现在的刀法,威猛之意不复,却增添了几分灵动,这说明他在刀意上又有了新的突破,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正如破境升阶能给人的修为带来明显的提升一样,刀意的变化,也会让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有明显的改善,一向以威猛取胜的谢广隆此刻便是明证。
如果他还是以猛取力,以势压人,无忌或许还可以仗着神骨和他对攻,一旦谢广隆不复威猛,代之以灵动,无忌就无从着手了,全面被动。不管他的剑招多么精准,不管他的剑意多么凝重,都无法伤及谢广隆一根毫毛。
最后,无忌会把自己累倒。
眼下,无忌虽然还没有累倒,额头上却出现了一层细汗。虽然眼神依然平静,却没有志在必得的自信。
令狐敏之凑到正在观阵的嬴敢当面前,急声道:“七皇子,无忌不是谢广隆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