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是个菩萨心肠,头一个看不下去。
他好声好气地对史隘乾说:“我的手还没好,要不就不求你了。你看她脸色都白了,你还是赶紧弄点东西给她吃吧。”
史隘乾一听这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虐待他似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嘴皮子厉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最后累的还不是我?”
“啪!”坐在圆桌旁,听了许久的苟胜,这时一拍桌子站起来,“格老子的!这厮最近稍微做了点事,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好像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受他的鸟气!”
他身形健硕,几步就跨进了拱门,来到卧室,首先看了一眼摊在椅子内的刘戎,瞪着史隘乾,对谢瑜道:
“谢大夫,你别理他!这厮就是越理他,越得意!我去外边给主公买碗馄饨回来。”
“馄饨……”刘戎一听见有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跟你去……”说着,就想起身,结果没走几步,腿就软了,眼看就要栽倒在地,谢瑜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其腋下,总算没让她摔着。
旁边的史隘乾见状,很快收回伸在空中原本也想去扶刘戎的手,嘴里头犹在骂骂咧咧,“吃什么馄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出去吃?吃完这顿,今后都不用过了是不是啊?!”
“呜……”他此话一出,无意又戳中了刘戎的痛处。她脑袋还趴在谢瑜怀里,看不到脸,这会儿却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呜咽,像是要哭了。
史隘乾顿时收了声,脸色依旧十分不好地吼出一句,“都别折腾了!下个面条又不是很难,出去吃什么呀?大半夜的,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干净!”
半个小时后,刘戎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盘腿坐在罗汉榻上。
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只空碗,一双筷子。
她双手捏着那块上好的玉佩,眼睛贼亮地看向桌子对面的史隘乾。
“哪来的?”
史隘乾这会儿仅穿一件薄薄的单衣,袖子捞起,前襟微微敞开着,身材看上去精瘦有力,像是长期消耗很大,但身体素质极好之人。
他手中拿着一条湿帕子,正在给颈脖擦汗,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追悔莫及。
“唉……该啊……一把年纪了,还中计……”他不停地摇头叹息,揩完了胸膛,又开始擦拭手臂,“你这娃娃,不好……太过鬼机灵!”
刘戎抿嘴一笑,心知他是误会了自己刚才是装的,却不想同他争辩,凑近身子,手肘撑在碗筷旁边,低声问他,“你偷的?”
“瞎扯!这是老朽的传家宝!”史隘乾摸扒胡须,一副:‘我是正经人,不要把我跟你化为一谈’的表情。
刘戎喜滋滋地用袖子擦了擦那块玉佩,又张大嘴巴,放在口边哈了哈气,然后再上袖子不停擦拭,一副爱不释手,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
“传家宝你也舍得给我拿去当?哎,老死啊……我发现,你这人其实优点蛮多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直低估了你的觉悟……好人呐,你是……思想比谢瑜更崇高,行为比苟胜更伟大,而且你的脾气性格,比他俩都好相处!”
她此话一出,坐在拱门外,圆桌旁的二人,忍不住都朝她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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