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看他脸色十分的难看,又听到了他问谁出事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安安是不是出事了?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开始颤抖,嘴唇直哆嗦,“崇聿,谁……出事了?”
秦崇聿看向她的时候,双目通红,良久,他说:“我妈。”他只说了两个字便迅速开始穿衣服,然后再也没跟余生说一个字,穿好衣服就出了病房。
不是安安,余生吐了一口气,可转瞬却又心口紧绷,他刚才看她的模样,他的眼神,以及他后来的漠然离开,他是不是以为他妈出事跟她有关?
“崇聿!”她叫他,可他头也不回。
余生吃力地从桌上够到手机,给余建勇打去电话,许久电话才接通,她着急地问:“赵兰出事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那端沉默了片刻,“在你打着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已经以为跟我有关吗?何必还要再问。”余建勇挂了电话。
余生开始惊慌失措,她扯着嗓子喊,“安安!安安!”
余平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叫声,爬起来就朝门外跑,“阿盛,阿盛怎么了?”
余生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脸色惨白,“安安,今天不上学。”
余平安抬头看她,“阿盛你怎么了?”
“今天不上学。”余生重复了这句话。
余平安点头,“好,今天不上学,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余生松开他,“没事。”额头已是密密匝匝的汗珠。
没事?余平安凝着她,最终没有再问什么,坐在床边擦了擦脚爬到床上,“阿盛,今天不上学我可不可以睡个回笼觉?”
余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她给自己了一个微笑,侧脸看着儿子。
回笼觉?这个小脑袋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睡吧。”
秦念也从对面房间出来,闷闷不乐地走过来,“妈妈,哥哥为什么今天不用上学?我也不想上学,我也想睡觉。”
“那……妈**了,上来睡吧!”
“耶!”秦念兴奋的直跳,要知道他可是好长时间没跟妈妈一起睡觉了!
两个孩子睡着后,余生想了又想,还是给秦崇聿打了电话,可他却一直没有接听。
同一个医院,同一栋楼,一楼抢救室,赵兰被推进去已经四十多分钟了,仍旧没有出来。
秦崇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手按着额头,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脸色,但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与害怕。
他不想做没有妈妈的孩子,哪怕这个妈妈他说着跟她断绝了关系,可他却不想她死,一点都不想。
他虽说着跟赵兰断绝mǔ_zǐ 关系,可是不管怎样赵兰都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那个女人。他说过,他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他最最不愿意也无法接受的便是这两个女人相互伤害,因为最为难最痛的那个人是他。
如今他的母亲出事了,而凶手却是他的妻子,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接受?
走廊里很静,抢救室的红灯很亮,秦崇聿的心很疼,就像是有一块磐石,使劲地碾压着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闪烁的红灯突然变成了绿灯,秦崇聿倏地站起身,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他冲上前,声音颤抖而急促,“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轻轻地摇了下头,“秦先生,还请节哀,我们尽了全力。”
“不!不可能!我妈她不会有事的!”秦崇聿一把揪住那医生的衣领,瞪着骇人猩红的双眼,“你说,你说我妈她没事,你说!”
“秦先生,我们真的很抱歉——”
“庸医!”秦崇聿用力将那医生推开,大步走进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