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点头,小心地抱着罐子离开书房。
丁思思还在西院没出门,正抿着嘴坐在沙发上,拳头紧紧地捏着衣角,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爸爸出事后,家里被查封,公司和爸爸账户上的资金都被冻结,就连她自己的也无法使用,现在她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去医院看妈妈,空着手吗?
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挥金如土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三十七岁的这年,家没了,她落魄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
在外人眼里,她是令人羡慕的秦家少奶奶,可她过着怎样的生活,只有她自己清楚。
“你,你过来。”丁思思叫住刚从楼上房间里打扫完卫生下来的佣人张露,今天秦宅里的佣人发工资,恰好她看到,这会儿还能隐约看到张露裤子口袋里鼓起的那叠钱,粗略估计也有三两千吧。
秦家财大气粗,来这里的佣人不但需要经过层层的笔试面试培训,而且还必须都是高文化的人,给的工资可想而知,能比的上外面公司的一个白领。
张露是新来的,只有半个多月,所以工资发的是现金。
张露慌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恭敬地问:“少奶奶,您叫我。”
“你,你……”有钱吗?这话骄傲的丁思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从未有过像现在如此窘迫的时候,开口问一个下人要钱,传出去她丁思思的脸面何存?
当即换了脸色,恢复了昔日的趾高气扬,“你去楼上把我的包拿下来。”
“是,少奶奶。”张露连忙转身上楼,在房间里呆了有一阵子这才双手托着一个限量版的新款lv包包匆匆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栏杆边小心翼翼地问:“少奶奶,是这个包吗?”
丁思思扫了一眼,“不是!红色的那个!”
张露慌忙又转身回房间,不多时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包包,“是这个吗,少奶奶?”
丁思思瞥都没瞥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嗯。”
张露连忙下楼,双手将包送到她的面前,“少奶奶,您的包。”
“你打开过了?”丁思思扫了眼托在张露手中的包,一脸的冷冰冰。
张露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打开过!”
“是吗?”丁思思抓过包,“刺啦——”拉开拉链,在里面随手翻了一下,“没有?那我包里的钱呢?”
张露来的时候同在这里做工的表姐告诉她,永远记住一点,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自己对,那也是错,唯有认错才有不被赶走的可能。
在这里工作的佣人当中,张露算是学历最低的,只因她的表姐在秦家工作了多年,为人踏实诚恳,再加上她跟管家秦海的极力推荐,秦海这才勉强同意让她先来实习一个月。
去年七月,张露的父亲在她收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天,意外车祸身亡,母亲因此一病不起,本就贫寒的家庭如同雪上加霜,为了给母亲看病和供小她四岁的弟弟上学,她收起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去南方打工。第一次找工作就被人骗,差点被弄去当********,若不是同村的两个年轻人救了她,现在她或许已经死了或者认命从此沦落。
元旦表姐回家,这才带她来秦宅找秦海。
张露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少奶奶,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打开过您的包,更没有拿您的钱。”
丁思思冷笑,“我只是问你我包里的钱呢,你却说你没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露哭了,使劲地摇着头,“少奶奶,我真的没有拿您的钱,真的没有。”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掴在了张露带泪的脸上,顿时她的脸上出现了五根手指印。
丁思思指着她,“这会儿这西院里就你和我,难道我还冤枉你不成?刚才你在我房间里呆了那么久在做什么?今天你不把钱给我放回来,我要你好看!”
张露的表姐李悦瑞听到屋里的声音,急忙从外面进来,就见张露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
“少奶奶,张露新来的不懂事,惹您生气我回去一定收拾她,只是您别气坏了身子,您现在可是怀着龙种的人,可千万别跟一个下人置气,我扶您坐下消消气,我给您倒杯水。”李悦瑞慌忙扶着丁思思坐下,侧脸训斥自己的表妹,“做了错事还敢哭,还不快跟少奶奶赔罪求她原谅!”
李悦瑞在秦家工作了八年,前后见过秦崇聿的三任太太,郁盛,陆蔓和如今的丁思思。
陆蔓为人还算和善,对他们这些下人也都不刁难。
丁思思虽在秦宅里呆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动不动就对下人吆五喝六的,一点不如她的意不是打就是骂。
这三人里面唯独郁盛最好,她虽然在秦家长大,但从来都没对他们这些下人大声说过话,她会亲切地叫她李姐姐,只是可惜,她却出车祸死了。
“……”张露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表姐,嘴巴张了张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少奶奶,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完事了吗?今天你不把钱给我拿出来,我就送你去警察局!”丁思思高抬下巴,轻蔑地看了眼跟前跪着的女人,活该你倒霉!
李悦瑞一听脸色大变,看向自己的表妹,她跟这个表妹虽多年没有在一起过,但是她不相信她敢拿主人的钱,“张露,你真的拿了少奶奶的钱?”
丁思思一声怒喝,“李悦瑞!”
李悦瑞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对不起少奶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