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崇聿通红着双眼回到盛居苑,一进门就问:“人呢?是不是还没走?”
李慧清担忧地看了眼客房,声音细若蚊蝇,“是,一晚上都没出来……”
“把门打开!”秦崇聿命令。
“小姐将房门反锁了……”
这一声,秦崇聿几乎是吼,“给我拿把锤来!”
“嗵”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酒味,映入眼帘的是从门口到床边一地凌乱的衣服。
“郁盛!”秦崇聿怒不可遏的声音几乎要将整个房顶都掀起。
几秒钟后,从被窝里缓缓探出了一只纤纤玉手,慢慢地一直胳膊也露了出来,再到第二只手和胳膊,等两只胳膊完全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时候,某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晰无比地说了六个字:“小离子,谁在吵?”
这几个字,秦崇聿听得清清楚楚,再看她身边被子下蒙着的那个人,显然不是余平安,而是个成年男人!
霎时间,愤怒,羞辱统统袭来。
他站在门口,余生也清楚地听到了他因紧攥拳头而发出的“咯咯嘣嘣”的声音。
他生气了,愤怒了。
他也会生气?会愤怒?
当他跟丁思思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一丝一毫地想过她会生气会愤怒吗?
“秦先生,大清早您这是……做什么?”余生说着故意将胸前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却又似是有意。
秦崇聿的拳头攥的关节发白,他咬着牙齿,满脸通红一直到发根,鼻翼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张得很大,却似乎仍旧无法满足身体所需要的氧气,他急促地呼吸着,身体跟随呼吸而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逐渐地,他的瞳孔可怕地抽缩起来,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一口让人毙命的美洲豹!
余生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有多危险,她成功地激怒了这个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头危险的豹子,朝她走来了!
每近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些。
“秦崇聿……”余生突然害怕起来,她后悔了。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愤怒的火焰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想要扑灭,绝非易事。
“呼——”秦崇聿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扯掉,另一只手攥成钢拳,随时准备将被子下的那个男人砸成肉酱!
在被子被掀起的一瞬,余生本能地双手捂住了眼睛。
安静,放佛有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余生悄悄睁开眼睛从指缝里朝外看去——
秦崇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死死地盯着她旁边的那个比她还要高出一截的布偶。
男人的脸上,红色悄悄隐去。
余生移开手,噙着嘴唇,伸手将布偶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秦先生,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你出去。”
秦崇聿表情不自然地偏了下头,看了眼房间,“他呢?”
“喏。”余生示意他在洗手间。
果真在这里!
才刚消下去的怒火噌地又燃烧,秦崇聿大步走进洗手间,里面只有个小小的身影正站踮着脚尖在刷牙,见他进来,他咧着满是泡沫的嘴冲他嘿嘿笑了笑。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来到余平安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问:“安安,你告诉爸爸,端木离呢?”
余平安的嘴巴张了张,“噗——”一嘴的泡沫喷了出来。
位置太好,泡沫几乎全落在了秦崇聿的脸上。
“爸爸……”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余平安突然叫了一声。
秦崇聿有些难以相信,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爸爸。”余平安又叫了一遍,与此同时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余生也听到儿子的声音,飞奔进来,“安安,安安你说话了?”
余平安慌忙捂上眼睛,“妈妈羞羞,妈妈没穿衣服。”
余生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她大叫着跑出洗手间,捡起地上的被子跳到床上将自己埋了起来。
洗手间里,门被从里面关上。
余平安严肃地坐在洗手台上,嘴唇还有些微红。
秦崇聿也同样的严肃,站在他面前。
“安安,你告诉爸爸,昨天晚上端木离在哪儿睡?他有没有跟你妈妈一起睡觉?”
“舅舅吃过饭就走了,没有跟妈妈一起睡觉。”
“吃过饭就走了?吃的什么饭?”
“昨天我跟妈妈都很饿,舅舅就给我们送来了好吃的,吃过饭舅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