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每天晚饭后都会走到苏联驻武汉总领事馆的顶层天台,欣赏一下闪烁着霓虹灯的汉口夜景。
好一座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不夜城!这座城市现在居然比在北洋政斧统治下的时期更加繁荣也更加颓废了。马路上一对对年轻男女大都身穿着时髦的洋装,有的还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简直不成体统。汉口的轿车似乎也多了几倍,排着长长的队伍,往来穿行于狭窄的马路上,时不时的还会塞车。
冯玉祥总是穿着身朴素的中式棉袍,不戴帽子,背着手在天台上慢慢踱着步子。看着汉口的夜景,嘴角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此刻也是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间,他忽然想到中g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敌人在一天天的烂下去,而我们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说明国民党右派正在一天天的烂下去吗?
“伯坚,你看看这些人。”冯玉祥回头招呼陪同他上来的刘伯坚,他指了指繁荣的汉口夜景大笑道:“这帮国民党右派才夺下了半壁江山就迫不及待地享受起来了,这样能成什么事?呵呵,我看他们也就是太平天国第二罢了!那个孙中山也不管管他那堆不成器的徒子徒孙,呃,特别是罗耀国,才26岁居然就有四个老婆!那里有一丝革命者的样子嘛!比皇帝……比宗社党委员长溥仪还多一倍。”
说到溥仪冯玉祥的忍不住又笑了笑,这个溥仪现在居然和冯玉祥差不多的做派,都是粗布军装加窝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地里大鱼大肉的进补?看他那身板,多半没有的,真是大个傻瓜。
刘伯坚听了冯玉祥的话也笑:“焕公,我们刚刚得到情报,国民党右派准备要大裁军了,一口气要裁二十五个师!这回的‘婚礼和会’上他们就想拉着各派一块儿裁。中央的意思是让我们跟进,把裁军的调门唱得更高,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听到裁军两个字,冯玉祥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裁军!这不是要裁他的命根子吗?他现在一没钱二也没有多少地盘,唯一的本钱就是那十万精兵,裁一个都心疼。
“焕公,中央的意思不是让您真裁,而是先答应下来,然后假装裁,这里裁那里再招回来。这jūn_duì 的数目都是机密,还不是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刘伯坚看出了冯玉祥的心事,忙笑着解释。
假裁军?冯玉祥的眉毛还是蹙着,他望了一眼纸醉金迷的城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咱现在没钱呐!十五万jūn_duì 都指望着半个陕西的地皮,半个陕西的税收怕还比不上这个巴掌大的汉口吧?想想也是叫人羡慕。”
刘伯坚上前一步,凑近冯玉祥低声道:“中央现在正谋划着取山西,由红军、国民军还有国民党左派三家联军去打阎老西,他们山西人过曰子仔细,可是攒了不少银子呐!”
冯玉祥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一下:“三家共取山西自然是手到擒来,只是张作霖会不会插手?那阎老西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和谁都要好。”至于张作霖背后的曰本人,冯玉祥不提,gcd也是心知肚明。
刘伯坚笑了笑:“这个中央的电报上面没说,现在毛zd和周e来两位同志正在南下的火车上,明天就能到了,到时候我们再和他们两位商议,肯定会有办法的。”
……
“奴才保贵(宗佑),叩见皇……委员长,委员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保贵和关宗佑这个变扭啊!虽然他们俩对溥仪现在的“励精图治”早已有了耳闻,但是真见着了还是觉着自己在做梦。这一身的粗布军装,手里拎着把指挥刀,头戴大檐帽的真是皇上?两人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咬咬牙,跪了下来,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嘴里念着川岛芳子事先教好的词。
溥仪轻轻摸了摸手里的指挥刀,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身,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