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嫉妒的力量一无所知。
葛霖默默地想,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嘉弗艾。
黑猫蹲在门口的柜子上,不管谁进来,都要通过它的检查。葛霖与伊罗卡进来时,嘉弗艾还会扑上来一阵闻,等到检查完毕,才允许他们摸自己的毛。
最初葛霖还以为嘉弗艾变小是想要跟同类一起玩耍, 结果黑猫对着那些猫拼命地叫。嘉弗艾自以为威胁凶悍的叫声, 那些猫毫无所动,甚至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嘉弗艾。
——好好的一只成年猫, 为什么要用奶猫的叫声?这只黑猫有病吧?!
嘉弗艾是当着它们的面从大变小的, 猫群普遍认为嘉弗艾不是同类。
体型奇怪, 叫声也怪, 连气味也很陌生。
葛霖想要证明嘉弗艾是一只普通的猫, 所以他努力让嘉弗艾融入群体,可是两边都不配合。最后还是伊罗卡忍着笑抱起了猫,再把情人劝走。
“嘉弗艾喜欢叫声甜腻,身体柔软的生物, 它从前带过很多团狐回来, 因为团狐凑过来讨好我, 嘉弗艾气得把它们都撵走了。”伊罗卡低声对葛霖说, “所以, 它是吃过亏的!”
话刚说完,嘉弗艾就生气地拍了主人的胸口一下。
葛霖无言地看着黑猫,他知道团狐, 战神提到过,那是嘉弗艾的玩伴加床伴。
——为了“保护”主人,宁愿清心寡欲,真是厉害了我的嘉弗艾!
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的设施也很陈旧,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一张木桌,门口有一个放东西的柜子,卫生间里一个空的脸盆架,然后就没有了。
房间里有窗户,窗户正对着那个有猫的操场。
所以根本不能拉开窗帘,就算没有猫在那里闲逛,嘉弗艾也不高兴。
这个军事基地由青省军区管辖,戒备森严。
事实上,葛霖心情一直很紧张,他心里想了很多遍要怎么解释,因为这跟他原本想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众神作死,他跟伊罗卡在夜里回来,悄无声息的,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现在可好!葛霖在船上听到广播新闻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是一场波及全球的大事件,世界各处都有人死亡,还有不少人躺在医院里。
他说实话,国家相信吗?
信了又怎么样呢,为了防止这类事件再次发生,难道国家不会采取措施?
葛霖都快要愁死了,可是就像伊罗卡说的那样,为了解决搞破坏世界的众神,为了有足够的魔法元素修复世界屏障,重启魔法环流,伊罗卡与嘉弗艾都必须过来。
葛霖倒是有机会留在西格罗,可是他孤独地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葛霖的紧张情绪,并没有传染到其他人身上。
伊德每天都笑嘻嘻的,因为他终于吃到了土豆与番茄之外的东西,葛霖眼睁睁地看着胖子喝着可乐吃着方便面忽然就眼泪直流,嚎啕大哭。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西格罗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呢——
然后一转头,葛霖看到了曳光小队聚众吸烟被船长抓住,人人写检查。
嘉弗艾吃上了地球的猫粮,那些硬硬的小颗粒,它当成零食咀嚼,好像还很有兴趣。就是口味挑了点,葛霖非常紧张,他怕这笔钱是要自己支付的。
银行存款只有几千的人,心里没底。
还好嘉弗艾对猫粮的需求很少,它更喜欢鱼肉。
送他们回来的船员很客气,没有明显的敌意,最多围观一下三米高的嘉弗艾,船上的气氛很好,老蔡时不时还拖着葛霖,把他介绍给巨狼小队的人,大家比试身手。
在这些特种兵面前,葛霖的优势与缺点都暴露了出来。
——擅长躲避,也擅长在攻击之后撤退,实打实的格斗能力就不行了。
大家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气氛也不错,葛霖还是整夜地睡不好,他很愁。
他担心自己跟伊罗卡分开,担心席穆说的“审查”过后仍然得不到自由,葛霖的压力很大,他觉得情人跟情人家的猫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肩膀上。
伊罗卡没有劝他,因为他看出葛霖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无论他说什么,都打消不了葛霖内心的不安。而且这些天葛霖急着教他中文,还拖上了伊德,就差半夜里把人喊起来背汉语拼音了。
其实葛霖在路上想过很多逃跑路线。
可是猫太大了,这是活生生的靶子。
别说伊罗卡现在实力是个谜,就算拥有魔法的众神,难道能挡得住一颗导弹吗?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待在曳光小队以及来接他们的人身边,要更加安全一点。
其次,跑能跑到哪里去呢?外国吗?
没有护照,没有钱,难道要流浪街头卖艺?再说他们带着那么大一只猫。各国政府难道不会找他们?还不如跟着船回去,至少外国的试探,中国可以全部挡了。
现在葛霖又在房间里转圈,心情焦躁。
每次他这样,伊罗卡就让他教中文,葛霖全神贯注的时候,会忘记这些烦恼。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们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
“你能逃掉吗?”葛霖忽然停下脚步,把嘉弗艾塞到伊罗卡怀里。
猫变小了是天大的好事。
伊罗卡看着他说:“留下你一个人吗?”
他们用西莱通用语交谈,连伊德都听不懂。
“我没关系,我是地球人,他们能在我身上发现什么?”葛霖忽然冷静下来,他觉得危险的只是伊罗卡与嘉弗艾。
“我只想留在有你的地方。”伊罗卡将嘉弗艾放到了床上,后者竖起耳朵,冲着门口叫了一声。
葛霖听见了有人走近的声音。
“对不起,我……”
“空间裂缝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具体表现成什么,他们也刻意隐瞒了消息,但是从常理判断,他们绝对不会希望通往西莱大陆的世界屏障出问题,单单解决现在的事情,就足够让人头痛了。你我的世界不同,可人是一样的,统治国家的人需要安定,世界的主体是人,而不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