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道:“虽说你身子现在很健壮,用了那么多好药,但是这忽冷忽热下,你怎么能抵受得住?走,快到店里,把衣服换下来,等干透了再穿。”
……
还是如此几日,这夜下着小雨,无玉躺在床上,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感觉,他从床铺下翻出一个玉钗,放在眼前,拿过油灯,清清楚楚看上面写了个‘玫’字,心中想着那人,自语说道:“算来,师父怎么还不派给宫姨打招呼?未得到师父的命令,我还是不要擅自出并临城。”
他歪在床上,手臂一伸,从床铺下抽出一封信来,上面的字体很是娟秀,映着油灯,无玉又读了一遍,这是他不知多少次读这封信了,一年多了,屈指一算,刚收到这信时候一晚上睡前要读上七八遍,醒来点灯又读几遍方才出门。无玉心中有些憧憬,还有着担忧,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日夜思念的她,不知道,她是否待自己依旧?
信中写道:“无玉,咱们一别,恐怕便是很久不能再见。便离了一日,我心中的空落落的,这封信到你手中恐怕我是已经半年没见过你了,比咱们认识的时间还长。有话说天高地远有缘再见,不过我希望咱们不仅有缘,还有份,正是缘分二字,我便要一直等着你,如果你不愿同我在一起,便跟我当面来说,否则的话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若不来,我便一辈子不嫁!”
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读道:“我亲娘不知为什么变了个样子,跟父亲说了这件事情,但父亲因你是个无名之人,所以不让我再见你。但娘亲虽以我早已对你以身相许为由,苦苦坚持,她变了个样子,现在我倒是很喜欢她了,我不再是一个没有亲娘的人了。娘亲和你师父给我们订下了三年的期限,本来父亲早已经给我要说亲事,但娘亲给我一口回绝了,说让我等你来,父亲无奈,也只好妥协。事无定期,既然日期已经许下,父亲失言于人,必然是要在日后找回面子,说不得便又要给我朝觅夫婿,我之心性,若你明白,便知我会誓死不从。我盼你来,也望你不来,父亲既然知道此事,若是你来找我,必然会被拦于门外,虽是一门,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此门之重,犹如生死,恐会危及你性命,天涯海棠两相隔,几世经年不曾忘,而我想见你,我日夜盼着与你再见!”
看了一遍,无玉只是呆着叹气,等到了两更,才缓缓睡去,有些事越想越伤心。本来已经忘却于生活之中的事情,会因为偶然的记起变得更加寥落萧然。他想的何止一人,司空玫这份垂青之情,他若要报答,便是要勇往直前,不能辜负于他,当初便是自己的犹豫,才让自己有了一段不能磨灭的心伤,虽然有成人之美,但自己心中何曾有太多的成人之美之乐?
睡梦中,他又回到了无为山,只不过一切都变了样子,他说不出的样子。
第二日,无玉天还未有熹光便上山,到了宫千灵住处,在外院扎马步半个时辰,又去挑水,烧水,再去晾干,干完这些,无玉才稍微吸了口气。等到天色亮了,乐思便会上山,给两人带来早饭,吃了之后,宫千灵或许会看看,或许不看两人对练拆招,现在无玉基本将田余风所留下的武功学了个遍,自从内力一通,他按照阳明功运转方式运行内力,不到两月,阳明功由以前的三层的‘三阳灼日’直接冲到了七层的‘天阳之环’,内力在经脉运行仿佛一环扣着一环,相生相转,颇有奔流不息的意思。
他不知道,宫千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学武功进境极快,许多宫千灵也不懂的地方,他一点即通,而且只要在体内运转一遍,便是能够发挥出七八成的威力,实在让人惊叹。
等了好久,内院没有任何声音,无玉觉得奇怪,宫千灵平常也起的很早,院子此时应该有她练剑的声响,而今日,却十分安静,整座冲连山似乎都是鸦雀无声。
刚疑惑间,乐思推门进来,道:“无玉,吃早饭吧,看你昨日有些郁郁寡欢没吃多少,所以我今日来得早。”她手中拎着饭盒,问道:“师父呢?”
无玉摇头道:“本来此刻宫姨都在练剑,但今日却反常的没有听见一丝声音。”
乐思道:“大约是还没起吧,师父最近日夜打坐,似乎在剑道上有不解的地方,所以这几日都没来看咱们练得怎么样了,你先吃吧,我把她的留下来。”
无玉一笑,道:“宫姨也真幸运,有你这么个好弟子。”
她一哼,说道:“你这话说了这么多遍,也不顶用,东西是不能多给你了。”
无玉道:“乐师姐,你看……宫姨厨房里还有米菜,你就……”他本想多贪嘴,但是乐思从来不给他多做,他自己也不会,便是只能央求。
“不行!”乐思摇头。
无玉正又要说,便听得内门大开,一个惊喜的声音道:“你们终于回来了!”